刘国强的手气很差,抽到了最后一名。
不过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抢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打谷机没有全部收走,给每个队留了一台,其余的全送过第一个大队里。
第一个大队是唯一拥有收割机的大队,已经开工两天,差不多割完了。
用完的机器马上向下一个大队传递。
留下些必要劳动力,剩余的人全给派遣到后面几个大队。
本来有怨言的村民看到有人帮也只是撇撇嘴。
等轮到红旗大队时,已经过了十三天,比预想的还快。
唯一算漏的是红旗大队已经用不着收割机了,在那十几天里,越来越多的人来帮红旗大队,稻子早早地就割完了。
许域这十几天来快磨去了脾气,脑子里不停运转,如何拿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安排,不然照这个趋势下去,总会有一个大队“揭竿而起”。
队伍分得太散,容易乱,还不好记公分。
就这十几天,不少记分员给他告状。
琢磨许久只想出一个两两分组的办法。
八个大队分成四组,四组随机抽签2次,决定一到四和五到八的名次,至于谁在前头谁在后头两队自己商量,自己的做完了,就去帮另一队。
越想越觉得可行,许域跑去和胡海葛聊。
胡海葛敲板同意,决定在下次秋收时试行。
改革不是一蹴而就,需要不断修正。
许域表示再也不愿掺和。
老天似乎足够眷顾,新昌县这二十几天来一直是晴朗的大太阳。
可红旗大队刚结束双抢没多久,特大暴雨就如期而至。
还没种活的秧苗被大雨冲起,看得人心颤。
排后头几个大队的不少人开始把罪怪在许域身上,要不是他他们也没那么恰好撞上这个大雨时间。
但损失最大其实就是红旗大队,但大家都为许域抱不平,直接怼回去,“臭不要脸的,要是没有许知青,往年你现在还在地里挖土插秧,和我们差不多的时间,哪来那么多时间给你坐那说风凉话!真是好心喂了狗。”
前头大队得了利的人也开始开口,“许知青人多好,看看咱今年的稻子,用了化肥长得多好,没有许知青,咱们今年肯定也损失惨重啊!”
不好的声音被压了下去,但许域还是听见些闲言碎语。
果然,还是做科研合适他,许域想。
打交道好麻烦。
振作一番后,紧着一口气指导后几个大队排水,扶苗,杀菌,追肥,势必把损失降到最低。
一系列操作下来,刚松一口气,病来如山倒。
自从刚穿来的那年冬天晕倒过,这是许域第二次病倒。
再次睁开眼时姜剑威就趴在他床边,已经是快晚上了。
姜剑威睡得很浅,许域一动就醒了,哑声道,“醒了?坐起来喝口鸡汤。”
点开煤油灯,昏暗的灯光在破旧的墙壁上投下一小角落的暖光。
许域病恹恹地倚在床头,几缕碎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眸透着病态的朦胧水汽,原本清冷精致的五官,在病色下添上几分脆弱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