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默雀静一阵,见老板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在等人提问,时闻顺着问:“那是什么人?”
老板说:“不知道呐,比较模糊,哪里看得清呢?”
时闻:“会不会是建筑工人,正在巡视工程进度?”
“不是,那不是!”老板坚定摇头,“他脑袋上没戴安全帽,穿着……应该是西装,哪有建筑工人,干活时会穿得那么正式呢?就算是包工头,领导什么的,也得戴安全帽,做点措施吧?”
“这倒是。”时闻笑了笑。
接着,他给出了结论:“那么那个人,就是个男人,日常穿西装,应该比较有身份地位。”
“对,对。”老板附和道。
“要不这样,你自己看吧,”老板说着,要加个微信,把原件传过来,“反正呢,我是已经尽力了,怎么说,都是一个合格守法的良好公民不是?”
时闻笑起来:“如果能依据你的线索,侦破相关案件,到时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颁发好市民奖。”
老板起初还有几分心动,似乎已经陷进了美好的幻想中,自己正站在店门口接受锦旗,外面一众人艳羡不已。
刹那间,又回归了现实。
他摆摆手:“还是别了,万一他们有相关同伙还在外面,没全部抓进去,那我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我可不想被犯罪团伙盯上,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发光发热吧。”
“那好。”时闻也不强求。
好友加上,原件传了过来,还挺清晰。
时闻率先将照片放大,看老板特意提起的天台那处,果真站立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时闻拧眉,不知怎么的,竟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眼熟。
余光里,江唯一好奇极了,屡次把目光往这边瞥,又极力控制着缩回去,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时闻有几分好笑,干脆递过去:“你也看看吧。”
“我?”江唯一不可思议,“我真能看?”
时闻说:“可能和你有关。”
江唯一惊了,火速去看。
看的同时,老板在旁边说话:“依我的推断,我觉得这人很有可能是提前来踩点的,就和前段时间的绑架案,和大厦里的那起火灾有关,于是赶紧报案,听说案件还没破,怕自己这里是个重大发现,不敢耽误了。”
时闻听了,略略点头,接着问江唯一:“眼熟吗?”
如果说,他看着照片里的这个男人背影,只是感到有几分眼熟,对于江唯一来说,这个背影无疑是相当眼熟,甚至眼熟到,她不太敢认。
“这……”江唯一稍显犹豫,“有点像李赫兰。”
“我也是这么认为。”时闻说。
江唯一觉得,百分之百是了。
虽然时闻没见过李赫兰几次,可他是刑警啊,对于每个人的细节都很关注,他都说像,再加上自己的感觉……
老板还在一旁,有些事不太好交流,于是谢了他,和他道别,走出了这家打印店。
街道上依然没什么人,安静得很,江唯一推着轮椅,拧住眉头,喃喃道:“李赫兰当时,去那里干嘛?”
“不知道,”时闻开玩笑般,“也许,真像老板说的那样,是去踩点?”
她拧起来的眉头回不去了。
“要不,”思索半天,得出了对策,“我去问问他,和他对峙?”
“不要。”时闻立刻否决。
“这样,会打草惊蛇。”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江唯一苦恼。
时闻恍惚道:“最好,是能不动声色地套到话。”
“那行,”见给出了方向,江唯一不迷茫了,当下策划起来,“正好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我找个清静的酒吧,和他叙叙旧。”
本以为时闻能安心,谁知,听了她的话,一句回应都没有,脸上所有的情绪消失。
“怎么啦?”江唯一小心翼翼问。
时闻眉头稍挑:“要喝酒?”
江唯一:“大概会喝点,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吗?我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不把他灌醉点,怎么好下手?”
时闻失笑,不过瞬息,又严肃起来:“我要一起去。”
“啊?”江唯一起初不明所以,而后认真回想,领悟到时闻这是有点吃醋了,还有点担心她,嘴角不由慢慢上翘,这种感觉,真挺好的。
她点点脑袋:“去就去呗,又没人拦着你。”
刻意的语调中,藏着甜蜜,以及微微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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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李赫兰起疑心,江唯一给他打去电话时,只说是想一群朋友叙叙旧。
挂了电话,还特意叫上了蒋方和蒋诗诗作为掩护,不过没告诉他们两实情,只说正常聚会。
地点不意外的定在赫兰酒庄,江唯一和时闻回到出租屋,怕回去老宅后出不来,索性不换衣服,随意补了补妆,就等着晚些时候的聚会。
时闻教了她一些套话的技巧,听得江唯一差点拍胸口保证,已全部掌握了,还请长官放心。
出门前,江唯一出其不意地俯身,吻了吻时闻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