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场不见硝烟的暗中战斗要耗得更久,没想到不久之后,时闻偷偷装在酒庄里的那些窃听器终于起了效用,收获到了点至关重要的信息。
当时,时闻正像平常那样在客厅里监测着每个窃听器的音频波动,察觉到某个房间内有两人对话,赶忙切换过去一听,正好,是李赫兰和他哥哥的对话。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而短暂的寒暄,一听,竟听出了大内容。
江唯一这时还呆在房间内,时闻轻手轻脚推开门,待她投过去不解的目光,时闻点了点手机,示意让她一起听。
听清窃听器里对话的两人分别是谁后,她几乎屏住了气息。
手机里,李赫兰的声音很是愤怒:“我不管你有什么大计划,总之,现在别再牵扯到我,你不知道吗?上回时闻来了,他怀疑到我头上了,连唯一,都像是要为了他和我决裂。”
李彻兰静默了一会儿,不以为意道:“那个废了腿的男人,你怕他干什么?他现在甚至不是警察,至于江唯一,她迟早要被江家逮回去的,和那男人断了后,还能不要你这个十几年的朋友?”
李赫兰冷笑,紧接着,又嫌弃说:“你能不能别抽了,把这弄得全是烟味。”
一阵沉默,李彻兰大概掐灭了烟,重又开口。
江唯一不得不佩服李彻兰的定性,在她见他的几次里,从未见过李彻兰抽烟,也从未在他身上闻见过烟味,她甚至以为他这人和烟根本沾不上关系,隐藏得实在太好了。
李彻兰接着说:“现在不需要你管什么,安安稳稳的做你的阔少就行,其他的我来处理,放心。”
李赫兰哼笑了声:“最好是。”
李彻兰声线沉下来:“这个周末,我会去江宁一趟。”
听到这里,江唯一脑子里嗡的一声,抬眼看向时闻,见他面部表情明显有些波动。
据岳队之前透露的消息,她的这起绑架案,和时闻妈妈的出事有关,而时闻的妈妈,正是在江宁出的事。
李赫兰被怀疑和绑架案有关,与李彻兰联系,李彻兰又仿佛在江宁有重要事情亟待解决。
这一切的一切,兜兜转转联系在了一起,证明了岳队的消息没错。
之后,他们两人没再聊什么,李彻兰让李赫兰帮忙应付家里的追问,李赫兰没说好还是不好,冷淡回了句随你,谈话以先后响起的脚步声和重重关门声告终。
江唯一和时闻对视上了,过了半天,江唯一问:“去吗?”
两人心照不宣,江唯一知道劝阻时闻无用,况且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真相,还不如主动出击。
“去。”时闻掷地有声。
-
跟踪人这回事,如果是两个健全的人,那么会比较好跟踪,但是时闻腿脚不方便,两人商议过后,还是决定由时闻雇佣的其中一名侦探继续跟踪李彻兰,由侦探得出李彻兰的最新行踪,然后告知给他们,她和时闻会提前两天到达江宁,装作是想去那边透透风,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等到李彻兰过来江宁,侦探发现了他可疑的行动和具体位置,她和时闻再判断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计划制定好了,只待实施。
江唯一收拾了些朴素日常的衣物,顺便帮时闻收拾了两套,又给他新买了一套。
时闻见她努力地把各种东西往那只大行李箱里塞,不经意地蹙了下眉,问:“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到时不好行动。”
“做戏要做全套,”江唯一刚把准备好的化妆包塞进去,边配起护肤品,边说,“反正就一只箱子,塞后备箱完事,空些满些没区别,这样才有去游玩的感觉,懂不懂?到时要做什么,东西全放酒店,又不用我们随身拎,怕什么?”
时闻无言以对,只能沉默接受。
总觉得她看起来,高兴多过紧张,也好。
她能开心,是最好的。
-
比起第一次来江宁时的忐忑与消沉,这回江唯一熟门熟路,像是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的本地人,自信得很。
一路上,她开着车,时闻坐在副驾驶,负责给她递水喂零食,偶尔等红绿灯,或是经过收费站时车停下,就摸摸她的脑袋,权当慰劳她的辛苦。
每当这时,江唯一难得的闭上眼睛微笑,很是享受这美好的小片刻时光。
到了江宁,两人找了家不太显眼的四星级酒店住下,江景房,站在偌大的落地窗户前,随便望出去,两岸高楼大厦的灯光倾倒在江面,璀璨动人。
江唯一欣赏了会儿,走回到正在凝神办公的时闻面前,抿唇说:“我总感觉,一切都会在这里收尾。”
时闻抬眼看她,附和:“我也是,希望真能这样,一切告一段落。”
江唯一在办公的小桌子一侧坐下,托起腮,和时闻对望,笑眯眯问:“如果一切都结束了,你最想做什么?”
“嗯……”时闻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方开口,“先听某人的话,积极做复健,看身体情况能不能好一点。”
“再然后呢?”江唯一期待问。
“再然后……”时闻说,“如果可以,回警局复职,继续为广大人民发光发热。”
“……”
说了半天,怎么就不提到她呢?
江唯一还以为,时闻会有所动作,先不说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到底是筹备订婚还是干脆私奔,先给个话,让她吃颗定心丸,有所准备啊。
她撇了撇嘴:“行吧,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既然时大警官这么热爱工作,我一边去,省得打搅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