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这堕胎的方子,不是给你开的?你们览菊阁除了年近半百做饭的大婶,可没一个女人。”张治言拿出自己查出来的药方。
瑞文嗤笑,“这是堕胎药吗?看来那大夫诓骗了我。我要的明明是补药。”
没诈出来,张治言一拍桌子,“休要狡辩,你老实交代,本公子可以考虑替你赎身。”
瑞文沉默不语,陆元清静静地看着他,抬了抬手,对张治言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两人,寂静地掉落下一根针都听得到声音。
陆元清静静地打量着他,抬手刮过瑞文脸侧,抚起他的发梢,“你很漂亮。”
“没有足够的权势和财富,美貌也是一种负担。”瑞文苦涩一笑。
陆元清没有接他的话,“你的族人是不是也都这般貌美?”
瑞文身子一僵,“公子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想我还是有一定的权势和财富。你跟我走吧,我可以等到你能听懂的时候。”
陆元清知道,既然他查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丝笑意,要么,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种无稽之谈。要么,这一族群的人嘴都很严,是不会轻易将这种隐秘之事透露出来的。
看着瑞文和自己一样卷起来的发梢,他的眼睛更为深邃一样,双眸颜色更浅,像颗琉璃珠子,让人觉得若不怜惜,便会轻易碎掉。
陆元清觉得他可以等,与其强行逼供,得到不知真假的消息,不如再慢慢去查。
得知陆元清要到走一个小倌儿,张治言满脸“你不想活了”的表情。
陆元清这次却不怎么害怕,经历上一次的事,他觉得他爹已经深刻反思了自己,不会不分青红皂白骂他了。
而目前对此事反应比较大的是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如霜携闺中密友看见从览菊阁出来的陆元清,先是左右看看,疑惑问道:“那护卫大哥呢?”
“走了。”
陆元清没想到她还这么在意李长昭,卫王如今回京,他也不需要以假面示人,应该不会再易容出现了。
这件事他哥也问过他,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不过和他哥满脸庆幸,颇有一种浪子回头的表情不同,张如霜是勃然大怒。
满脸气愤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瑞文,跺着脚骂了句:“人渣!负心汉!”
陆元清一脸迷茫,不是?他做什么了啊?
事情并不如陆元清想的那般美好。
他刚将瑞文带到院子,安阳侯就听到了消息。提了根棍子就往陆元清身上揍,“臭小子!我不是说过了,少沾染这些坏毛病!”
陆元清边跑边求饶:“爹,我这是有原因的!你忘了上次冤枉我的事儿了吗?”
哪知安阳侯根本就不听他解释,“我不管什么原因,跑去南风馆就是不行!”
元满秋月等人护着,陆元清也免不了挨了两棍,他愈发觉得他爹有些应激。
“安阳侯真是威风,本王说过了,清儿身子弱,吃不得苦,安阳侯是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李玄风冷着脸闯了进来,声音冷冽,压抑着一股怒气。
安阳侯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行礼道:“那还得多谢王爷传信,不然本侯都不知道犬子又在外面胡作非为。”
李玄风脸色一变,不知道手下人干什么吃的,竟叫安阳侯知道是自己所为。
陆元清今日的行为是让他动气,自己不好出面,便让安阳侯出手管教,左右有自己上次的警告,想必安阳侯是不敢下手太重。
哪知隔着一堵院墙,他都能听到陆元清的哭嚎,那般娇贵的人儿,得受多大的罪才能哭的这样惨?
他偷偷看向陆元清,担心他对自己产生怨怼之心。
陆元清对此却在意料之中,就说他前脚刚进门后脚他爹就提着棍子来了,原来是肃王这个狗东西告的密。
他扒着安阳侯的大腿怒道:“我爹教训我,有你什么事?王爷管的也太宽了。”转而又哭道:“爹,您打我吧,打死我以正家风好了。”
若是以往,安阳侯定会训斥他不尊礼法,可今日看他这副干哭没眼泪的样子,气笑了。
肃王被怼写一下,气结于心。转而看着一旁低垂着头的瑞文,怒道:“就是你勾引的小公子?实在该死,来人,将他拖出去,杖毙。”
“住手!”陆元清怒从心起,将瑟瑟发抖的瑞文护在身后,“这里是长安城,是安阳侯府,不是王爷的封地,在长安就是死个奴仆也得按大兴律法来,不知他犯得那条律法,让王爷如此大动干戈?”
肃王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清儿,你要因为一个娼妓跟我如此说话?”
陆元清摩挲着身上的鸡皮疙瘩:“王爷,我们不熟,还是别这么称呼了吧。”
安阳侯审视着肃王,下了逐客令:“王爷,今日我府中处理家事,实在无心招待王爷。今日就不留王爷了,改日下官一定登门谢罪。”
肃王没有理会他,盯着陆元清,“好,元清。你还小,这奴才我先带回去帮你调教调教,如何?安阳侯不会连这都舍不得吧。”
小?他可不小,上次那什么的时候,李长昭还夸他大呢,陆元清有些不服气。
担心他爹不愿拂了肃王的面子,他抢先严词拒绝了肃王。
不过他爹的反应比他还要强烈,肃王没讨着好,面色铁青,咬着牙嘱咐安阳侯,“莫要让小人污了清儿清白。”
安阳侯讥笑:“这就不劳王爷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