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阳阳了吗?”
陈骐勾起唇角:“没事的,以后骂人前,我跟阳阳说一声,阳阳就不怕了。”
狄容眯眼:“?”
“别挤眉弄眼的了,”陈金伸手轻推狄容一下,“我弟弟骂人很难听的,你得帮我们管着他点,师父不让骂脏话,你看你不帮忙还净添乱,还有啊,他们师兄弟都三年没见了,冬老板从小就没个亲近人,让我弟弟哄着长大的,那么好的感情,亲近一点怎么了,再说,这人家地盘,你.......”
“也对,也对,”狄容摆摆手,“我知道了。”
说也奇怪,陈金身上总有种魅力,他很会沟通,甚至有的时候比冬阳这个房地产销冠更厉害,陈金谈事就成,连狄容这种有点无赖的痞子都能随随便便就摆平。
狄容不知道冬阳这个豪门少爷小时候也没人疼,意识到玩笑开大了,心里涌起些歉意,没了争辩的欲望,冷静下来,开始重新审视陈金,他觉得陈金不是普通人,能跟冬阳混到一块去的人,不是天赋异禀,就是狠人,狄容满腹疑惑,发问:“陈老板,我看你像做生意的。”
“是啊,”陈金笑笑,“我倒腾古董的,干这一行,古色古香,我喜欢。”
狄容不信陈金就是个卖古董的,但这里人多,不好追问,显得自己多没礼貌,刚才让陈骐骂一顿,狄容也是想跟他们闹着玩,没想到自己口气冲都成习惯了,一下子惹毛了陈骐,现在他想着息事宁人,随口附和几句“卖古董好”就作罢。
冬阳发觉气氛古怪,回头看着陈金和狄容,陈金好像看不上狄容,斜睨他时眼神不善,狄容对这事倒没发觉,冬阳怕陈金找点事跟他吵起来,插个话错开他们的注意力:“金哥,你来瑞清几年了?”
“哎哟,冬老板,我不记事,”陈金跟冬阳和善得很,知道陈骐宠他,陈金也跟着对他好,温声说,“感觉也有个十几年了,瑞清挺好的。”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西巷子里头,或者是附近,”冬阳问,“有没有私人的墓地,或是买下来地皮私下当墓地的。”
“私人墓地?不说西巷子,整个瑞清经济特区,私人的肯定是没有,上头早就发过条文了,不允许墓地属于个人,都是跟墓园签合同,买使用权,前几年炒出去的墓地也都回收了,现在要说还有土葬什么的,估计得是乡下,我之前出差一趟,到外地去,看见开阔的土地上有不少坟包,上头盖着花圈。”
陈金回忆:“再说西巷子那边,活人不愿意住,死人也不会愿意吧,真不太平,买下来偷着做墓地的可能性不大,至少我在瑞清特区这么多年啊,不管公家还是私人房地产商,做什么用途,都没人敢要那块地。”
“我哥说得对,”陈骐附和,“西巷子的恶名早就传出去了,你知道网上那些探灵的吗,死了几个,找到的时候都臭了,瑞清还发了个条文,禁止外地游客以观赏探索的目的靠近西巷子,后来就没人敢去录视频了,更别说坟圈子,现在懂行的人多了,相风水宝地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找那种地方。”
瑞清官方原话就是禁止外地游客到访西巷口,冬阳对这事隐约有点印象,可是官方为什么光提醒外地人,不提醒本地人,心里正抱不平,冬阳忽然想起,瑞清所有人都知道西巷子闹鬼。
冬阳叹气,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那也是,真不好办。”
冬阳一屁股坐下,拿着手机仔细看任务详情,微信还在刷弹窗,消息一条接着一条,随口说:“师兄,你说我要不要给我爸回电话。”
“看你,”陈骐坐在冬阳身边,“你不恨他了就回一个,恨就算了,别气着自己。”
“能不恨吗,”冬阳笑笑,“算了,回一个吧,跟他说清了,就算了断,我以后也不再去他公司了。”
“行。”
陈骐习惯性牵起冬阳的手:“以后师兄陪着你。”
“师兄,你从观里出来这么久,师父不着急吗?”
冬阳拨通电话,等待时问陈骐:“你这些天都不回去了?”
“先不回,”陈骐说,“师父知道你病了,咱俩的关系......其实很多事不用跟他着重说明的。”
冬阳点了点头,同时电话接通了,冬阳父亲很急,声音挺大,说的什么东西大伙都没听清,陈骐探身,帮他点开免提,想听听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冬阳的耐心少了一大截:“我没听懂。”
“阳阳,你的病严重吗,可不可以把病理报告发来让爸爸看看,”冬阳父亲说,“我认识几个很有名的医生,乖,咱把手术做了,以前都是爸爸不好,可你不舒服也该跟爸爸说的,不用那样硬撑着的。”
“你刚才打电话来找我兴师问罪,可不是像现在一样的态度。”
冬阳说着,都把自己逗笑了,很有些自嘲的意味:“算了,我都快死了,跟你探讨这些意义也不大,我也不是翻旧账来的,我回电话主要是想说,我要离职了,今后你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别来打扰我,让我最后这段时间过得舒心点。”
“阳阳,别这样,以前都是爸爸不好,乖,把手术做了好不好?”
冬阳爸爸还以为他在怄气,没有放弃希望,一直在哀求:“你给爸爸一个机会弥补你,求求阳阳,不要跟爸爸怄气了,做完手术胃就不疼了,宝贝阳阳,听爸爸的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