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陈骐回头检查后,发现超市还是那么空荡荡的,并没有冬阳所说的什么黑影,疑惑起来,“是不是它躲起来了?”
陈骐猜测黑影躲起来了,而不是冬阳看错了,是因为这时候身边的温度还是很低的,这也是脏东西在身边的一个表征。
以温度判断身边有没有脏东西,只适用在平常在家或是出门的时候身边气温骤变的情况下,如果参拜观宇,大殿内就是阴冷,这是正常的。
所以陈骐是极其确定身边蛰伏了一些脏东西的。
“那估计是,”冬阳轻咳两声,“我就说,咱们回来的路太顺利了,顺利到让人觉得可疑。”
“那咱们快点买,争取早点回去,”陈骐柔声说,“从这里咱们不好做什么的。”
冬阳乖巧点头:“好呀。”
陈金这会已经走到生鲜区最里边了,跟陈骐和冬阳隔着一个卖进口龙虾的格位,算是隔着两道墙,正带着狄容在挑鲍鱼,陈金会吃,也爱吃,喋喋不休地跟狄容介绍这些鱼虾怎么挑好的,忽然冷得起鸡皮疙瘩,还打了一下寒战,随口嘟囔一句:“怎么这么冷啊,生鲜区的空调坏了?”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身边狄容的注意,他问陈金:“陈老板,你说什么,冷?”
“啊,你不冷吗?”
陈金都已经开始打哆嗦了,嘴唇直发抖,话都要说不利索了:“不行了,我太冷了,狄容小兄弟,你,你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借,借给我穿一下。”
狄容一看陈金那样,印堂苍白,眼神也越来越空洞,就知道根本不是多穿衣服的事,从口袋掏出一个手串和一个吊坠来,忙给陈金戴上。
手串是朱砂的,一共九个珠子,长筒柱状,上面刻着道教的九字真言,一珠一字,吊坠是朱砂做的桃木剑,剑身刻着北斗七星,陈金刚一戴上,人猛地就安静下来了,身上也不打颤了,寒意褪去,他开始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四周,沉默了片刻后,他才跟狄容说:“说实话,我刚才感觉有东西碰我的胳膊,软乎乎的,像肉似的,好凉啊,刚一碰上我就打冷战了,然后每碰我一次,我就更冷一点,到最后都快动不了了。”
“这里有脏东西,我刚刚感觉到,”狄容也跟着四下看看,“我这阴阳眼不如冬阳的厉害,有时候能看见,有时候又看不见,现在我就看不见,等一块回家的时候我问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现在陈金也不怕了,饶有性味地打量九字真言手串,还举起手臂来晃一晃,感受一下这手串有多沉,他一个古董商人,什么没见过,倒手的朱砂制品有百十来件,唯独就跟这个手串看对了眼,左看右看,喜欢得不行。
“陈老板,你喜欢这个?”
狄容倒是很大方:“那送给你好了。”
“不行不行,我得给你钱,我弟弟教过我,法物不能白拿的。”
陈金很感激狄容:“刚才是你救我,唉,我之前还冒犯你,对不住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只教你法物不能白拿,他没教你,要是人家愿意白给,你也算不上白拿。”
狄容满不在乎:“我现在只对自己手里的钱看得重,至于别人手里的,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不用给,我也不想赚你们的钱。”
“哎?”
陈金追到他身边去:“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愿意原谅我是吧?以后你跟我们出去就别花钱了,我包了,他妈的,我就还不信了。”
狄容挑眉:“你除了钱就没别的了是吧?”
“你管我呢,”陈金斜眼撇他,“我愿意。”
“你等会,”眼看陈金说完就要继续回去挑鲍鱼,狄容叫住他,“你脖子上之前有个吊坠,我知道那是你弟给你开光加持的,吊坠呢?”
“嘘,”陈金又折回来捂住狄容的嘴,小声跟他说,“碎了,那天我们从胡同出来,我就发现那个坠子断了,我给摘了,搁在衣服口袋里呢,我怕他知道又要担心我了。”
“啊?”
狄容推开陈金的手:“你不让他重新给你加持一个,你又要被鬼上身了,一般的还行,要是厉鬼上身以后,你可就没有理智了,膀大腰圆的,特别有劲,要不掐死自己,要不就掐死别人,对吧,那你……”
“好了好了,”陈金不让狄容说了,“你这不是给我新的护身符了吗,我先用着,嘿嘿。”
“放现在说,也行,唉,我这人说话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也别不高兴,”狄容看看自己给出去的那个朱砂手串,指着它说,“我的东西,不如你弟和冬阳的厉害,他俩是正经的道教法脉,学的都是真东西,我家传的顶多算是民间道术,太强大的厉鬼我也没法制约,你最好还是跟他们说一下,别把现在碰见的东西太当回事,以后可有罪受的,你真得说去,到时候出点意外,你还戴着我的手串,你又受罪,又连累我,唉,咱们都经不起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