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只要你用符令带吾出去报复令狐慈即可。”
沈笑傻眼了,她只知道符令有进入秘境的作用,可她现在也不敢说她身上没有符令。
端木仪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便知道她有所隐瞒。他的脑袋突然靠近,竖瞳凌冽这寒光,蛇信子吐出来,用磁性的真声道:“本殿可不在乎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带本殿出去……”
“好好好……”沈笑不敢反抗。
端木仪不再言语,吐出一个白色光团,炽热的光团被按在沈笑的左腿上,温暖爬满她的全身,不出一刻钟,她的全身的伤口已全部愈合,就连内脏的出血也解决了。
沈笑立即蹦起来看看自己的左腿,完好如初。
她不仅赞叹:“好强大,也太厉害了。前辈您是什么等级?元婴吗?”
“如今被下一系列禁制,吾的修为已经不算高了。”
前辈不想说,她也不便多问。
因夜里行进过于危险,沈笑与端木仪休养一夜清晨才开始赶路。
沈笑也说出自己进秘境是为了墨玉一事,端木仪也并不感到奇怪。那年大战毁了的孤魂剑一直是令狐慈的心病。若是能修好孤魂剑,他的修为便能再上一个档次。
令狐慈此人生性多疑,性情怪异,便是统一了魔族五百年,族中仍有很多人不服,更别提复兴魔族了。
端木仪答应陪着沈笑去找墨玉,毕竟这秘境他待了五百年,短时间寻一件物品也非难事。不过若是寻到,这墨玉能不能到沈笑手里还要另当别论。
一旁的沈笑也没想让这破蛇一直跟着她,修仙界里的关系一直是因利益而生,因利益而死。目前他在秘境护着她,她则要带她出去。若是风向发生变化,她也要立马甩了他。
两人各怀鬼胎得上了路。
行走了七日,也遇到不少精怪灵宝。是妖怪便杀,是灵宝便夺。
端木仪道:“弱肉强食,天地法则。尔虞我诈,利益而已。”
端木仪杀了兽妖便交给沈笑处理,他早已辟谷,而沈笑还得吃凡谷度日。
许是灵肉吃多了,沈笑觉得自己的修为甚至涨了一点点,连带着身体都强健了不少。
端木仪见她没有芥子空间装多余的灵肉和灵丹,便抓了一只祸害生灵的百年熊精挖了内丹,炼成了一个品级不错的芥子空间送给了沈笑。
沈笑有些意外地接下了,随后一路上她见到什么好东西就往芥子空间里装,一点也不错过。
端木仪也没有要争夺的意思,似乎他只有出去这一个念头。
他们不知行了多远,终于看见有人影了。
不过都是死人,这片土地上仿佛发生过什么大战,不知什么门派的弟子横七歪八地倒在地上,死状惨烈。
“嘶——”沈笑捂着口鼻,蹲在地上观察死尸。
“别摸。”端木仪打断她“这些是都玄机阁的弟子,中毒身亡了。”
沈笑停住手,才看到他们腰上的玄机阁令牌,不解的看着他:“玄机阁也算是一个大宗门,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全部阵亡。”
“难道是妖兽?”
沈笑看着他们的腰处有野兽撕咬的痕迹,合理怀疑是他们无意惹到这秘境的高级妖兽,惹祸上身。
“不。”端木仪分析道,“妖兽的咬痕不是致命伤,你看他们的脖颈有剑痕,身上的法宝全都消失不见。而且这里有异常的灵气波动,可能是门派之间的互相残杀。”
沈笑刚想坐收渔利掏他们腰包时,果然发现他们身上一点宝贝都没有,一点不像大宗门天骄该有的配置。
“好吧。”沈笑有些可惜,埋怨了一句,“这些宗门可真狠啊,这种哪里是正派的做法。”
端木仪轻笑:“修仙界万年风云,弱肉强食之道早已深植骨髓。那些自诩正道的仙门,高举道义旗帜,却不过是披着仁善外衣的狼群。一场宝物出世的风波,足以让师兄弟反目成仇,让百年盟约化作齑粉。为一卷残经,他们能踏碎千里生灵;为一颗仙丹,能屠尽凡尘生机。正与邪,不过是利益的遮羞布;道与魔,不过是强者自诩的名号。看似仙门林立,实则不过是一群自相残杀的蝼蚁罢了。”
“所谓飞升,不过是踩着无数亡魂,染血登天的路。”
端木仪回想到自己妹妹被杀的场景,一阵悲痛:“百年前,我与妹妹未惹任何人,却终成了他们获得利益的垫脚石……
沈笑没有再说什么,一人一蛇准备离开时,远处的林子突然传出动静。
林间幽深,寂静得只有落叶飘落的微响,一人踉跄地从密林中走出,衣衫早已破碎不堪,原本的玄衣染满血迹,深浅交叠,像是一幅狰狞的画。手中的长剑断了一截,剑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握剑的指节却颤抖着,连剑柄都难以稳住。
是裴钰,他的面容被尘土与鲜血掩盖,显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前方。
他的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沿着手臂滴落,染红了身边的野草。他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脚步虚浮,几次差点摔倒,但都硬生生稳住了。
他喘息着,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沈笑,喘息着吐出几个字:“快走……”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脚下一软,倒在了树根旁,满是伤痕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支撑,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