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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85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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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岩死的当天,吴雨萱被警察问了几句话就放出来了,而吴军因为醉驾致人死亡被暂时刑事拘留,阿岩父母坚持追究吴军责任,要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让他一命换一命,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

吴雨萱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因为同时解决了毁她人生的两个罪人,她兴奋得眼都闭不上。

也可能是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大雨滂沱,鲜血淋漓的画面。

易安说的不要退缩,不要动摇,可能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做的准备吧。幸好,幸好她有好好地听话,一步步地照做,奖励就是她现在无比轻松的自由。

这些天她向学校申请了退学,家里自己的东西都陆续收拾好打包,她手里有两张卡,够她在另一个城市富足地生活一段时间。

一张是阿岩给的,一张是易安给的,她当然会花得心安理得,因为她还会再回来发挥她最后的价值。

柜子上还摆放着阿岩送她的奢侈品,膜都没撕,放在这破房子里落了层灰,她坐在床上怔怔看着,什么时候流了眼泪都不知道。

都留在这儿了,包括吴军的行李,她要一个人离开,瑞川以后就从她的记忆里彻底删除了,这个城市以后也永远失去了吴雨萱。

她的十七岁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继续谱写了。

易世言和秦玥出席了阿岩的葬礼走了个形式,回来后没被沾染一点的哀伤气息,还带着易安一家三口去餐馆吃了饭。三个人各有心思,脸色各异,还好有易世言调节了气氛,因为最近公司的事很顺利,他的心情非常舒爽。

舒爽到塞给儿子一个大G车钥匙,递给老婆一个新鲜红艳的房本。什么都不用多说,两样东西足够证明他事业场上春风得意,更上一层楼,打得滕纪东这个老土匪落花流水。

秦玥打开房本,是听沧海的一个独栋豪华别墅,比他们现在住的要好得多,她之前看上了那里的环境,但家里当时还没充裕到随便就搬到这里,她再没提过,以为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景了。

看着发灰生硬的数字,她微笑起来,不知怎么的感觉脸部僵硬,发酸,难以维持。

见方巧的次数越多,烘焙课她就越不想去,她自诩从不是一个善妒的人,可这个年轻的漂亮姑娘总能轻易勾起她的一些坏情绪,却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她不想破坏难得相聚的氛围,硬撑着吃完了饭。易安全程反应平淡,屋里只有他一人穿得雪白,车钥匙放在一边,被屋里灯映出刺眼的光。还有一年成年,距离他能开这个车还有段时间。

但是脑子里已经开始想出开着车带着赵其兜风的画面了,不知道算是奢望还是可能会实现的憧憬。

晚上回家,父子俩在院子隔着小桌坐着,看阿布在草坪上打滚。易世言难得点了根烟,给了儿子一根。

易安轻叼着烟蒂,没点,也不说话,两个人就那么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你把人弄了,私底下托你李叔办了些事。”

易安依旧沉默着。

易世言夹着烟用拇指蹭了下眉骨,似是叹了口气:“但是你放心,这些动作目前靠着我都能给你摁得住。”

易安淡淡“嗯”了一声,想到了吴雨萱,目前被他安排在他名下一套房子里,这几天就要走了。

“还有那个叫滕立的小子,对他伸的手就到此为止吧,滕纪东倒台他也一定不会好过,也算是报应了,剩这一个人就交给我吧,你心静下来,好好准备留学的事,这个暑假过了就走。”

报应?只是让他失去那些身外之物?就能抵得过他手上沾的血,害过的人命?

易安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易世言闻声看过来,目光些许不悦。

“您这是弥补我?”他的目光慢慢挪过去和父亲对视,他从易世言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难言,那表情也是。他心里明白,易世言对他有愧和不觉得自己有错并不冲突。

一个商人,利益至上永远是真理。

见易世言不说话,他又淡笑着转过头:“你要是早这么做,我是不是不用绕个大圈子。”

易世言眉心紧拧,烟抽得更快了,他实在没能懂儿子心里到底抓着这些执念不放干什么。

“但是有些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你做的事不都是为了我,咱们俩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好听的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易世言不耐烦了。

易安勾了下唇角,把手里的烟在手里碾断,轻声道:“你要真想弥补我,就配合我,别干预,也别决定我的未来。”

易世言冷笑一声:“你还想着海城那个小孩?随便你,你要是想带过去玩我也没意见。易安,我让步得已经够多,别跟我拧着劲儿来,只要你还姓易,就对你没好处。”

易安轻柔着额边,有些疲惫,没什么精力跟父亲周旋。他把碎烟扔桌子上,飘出去的烟草落到易世言衣服上,扎眼得很。

他“嗯”了一声,等易世言阴沉着脸走了,他朝阿布招招手,大白团跑跳着扑过来,一头撞易安怀里,乖巧地舔舐他干燥的手指。

易安慢抚阿布的小脑袋,柔声道:“给你找个新家好吗?想不想去赵其姐姐那里?”

*

赵其在手机上刷到瑞川醉驾撞死人的新闻,相关话题里爆出了监控视频和现场人偷拍的画面,对于阿岩最后的惨状没有丝毫怜悯悲情的记录,镜头中满满的对于窥探欲的满足。

黑夜中,阿岩血洗后的脸透过屏幕把眼睛晃得胀痛,内心却是奇异的畅快。

她怎么会忘了,自己怎么被这张脸的主人像拎小鸡一样带进那个陌生的屋里,被肆意支配辱弄,怎么被锁着亲眼看着棒球棒在易安的后背打出闷重的声音。

这种回忆起来仍会胆寒的深刻恐惧,她忘不了。所以现在,她心里大概明白了一切,眼角一下就湿润了。

易安说得话,原来是为了这个吗?

她擦擦眼睛无奈地笑了,抱着双腿在椅子上,桌上铺着正确率很高的理综卷子。

她怎么会嫌弃她的易安,给他颁奖都来不及呢。

小城一阵风吹得透,前些天她重新刷到高馨的短视频账号,自离开海城那几天开始就再没更新过了,粉丝掉了大半,最新的作品有人在评论区说,看见她出现在医院皮肤科,好像是毁容了,配上一张角度偏但能看见侧脸的照片,脸上是一大片渗着血的纱布。

不过第二天,这条评论就再也找不到了。但是海城都在传,高家一家都搬去了北京,好像是给小的治什么病,最后传得越来越邪乎,又说高馨是孙敏和之前跟的男人生的,有心脏病,又说高馨上学时候不检点,染了脏病。

赵其一条条翻着,眼睛看得都干了,面无表情,只在心里冷冷地笑着,这些谣言里,她挑选了最恶毒的并祈祷是真相。

易安的头像忽然出现在屏幕正中央,赵其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忽然软了眼眶,摁了接听键,那边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闷进被子里,又被足够的湿气浸透了,她一听就酸得不行。

“我想你了。”

赵其没应声,捂着嘴咬着自己的手指。

易安等了一会儿,说:“我想见你,其。”

赵其这边还是没声音,人已经从椅子上窜下来,手机哐当一声摔到地上,她跑到衣柜前拖出来大点的书包,取下熨烫齐整的,易安给她买的裙子,去卫生间取了洗漱用品,整个过程两分钟都不到。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易安,这句话每天每时每分都在脑子里重复说着一万遍。

所以她一听见易安说想见她,就像收到期待已久的指令,开始了早在心中预演过许多次的筹备。

给何温英留了短信,赵其买了最近时间点的动车,三个小时到达瑞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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