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影镇,桐花客栈。
“今日这谢溪会来吗?”
说话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咱们在这里等了足足三日了,我看这魔头压根不会来这里。”
子阳派的另一个小弟子道:“难不成他打算放过何金门。去年七月的事情也就这么算了?”
说话的都是低阶弟子,这时从楼上下来一男一女,男的较胖,长着一张和和善善的脸,见谁都笑嘻嘻的,女的则是比较凶的样子,眉梢都往上走,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点儿锋利的味儿,任何人都不敢与她对视。
“墟阳派的两个小人。”刚才说话的子阳派弟子低声说了一句。
话音虽然小,但是刚好能传入习武之人的耳朵里,当即那个女子便看向了这边:“说谁小人呢?你才小人。”
旁边的较胖的男子立马充当和事佬:“灵灵师妹,让他们说去,别为了这点儿小事大动肝火,不好。”
周灵灵:“有什么不好?”
“你看看你额头上又要长痘了,别动火气。”
“啊,都怪他们。”周灵灵捂住自己的额头,昨天她才在额头上面发现了一颗痘痘,让曲珑师姐看了,说是肝火旺盛所致。
这几日她也没怎么动过肝火,只是在这里等了三日,什么也没候到,心头有点儿不舒服,还跟大师兄他们谈了谈,心里郁气都舒解了出来的。
也许是刚才的劝解之言有用了,周灵灵没有再生气,但始终心口上憋着一阵气,难以缓解,索性不下楼,回楼上去了。
范小莊下楼来看,这个时候客栈生意正好,大堂内有五六桌客人,其中两桌还是正派的人,伪装成贩夫走卒或者做生意的人,在客栈内等待着。
等待一个即将要出现的人。
他们在客栈内呆了三日了,这是第四天,每个人火气貌似都很大,觉得自己像是被魔教魔头给玩弄了一般。
范小莊心情一般,他叫小二送了一盆热水上房间里去。
二楼房间里,范小莊推开房门进屋,桌边坐着一个人,此人长得眉目端正,透着一股正气的俊朗,正在用帕子擦拭他手中的剑,剑刃上泛着白光,看上去锋利无比。
“大师兄。”
范小莊叫了声,又看看床边坐着的人,床边的人长着一嘴的胡子,有点老,有点害怕的样子,脸上还沁出一股细密的汗珠。
擦剑的青年放下帕子:“情况怎么样?”
“没人来。”
范小莊这么一说,在床边坐着的中年大叔立马跳了起来:“不可能,这里可是谢溪的秘密分部,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们到了这里,也是谢溪最好伏击地点。”
“呵,谢溪此人最重的就是颜面,去年他生辰被破坏,这样的仇他拼死都会报,还有我,我这次投靠了你们,他肯定恨我恨得牙痒痒,我就不信他不来。”何金门声量中气十足,仿佛笃定谢溪会来一样。
小二将水送了进来,范小莊挤了一帕子水,递给何金门让他擦汗:“虽然是去年的事,但是何大哥你被他追杀了五六个月,我们的人透露了你这次的行踪,我也觉得这谢溪此次会来。”
去年七月十五,何金门受令去往各分坛收取献给谢溪的贡礼,哪知道在路上被人拦路劫走,这时教内又有人密告是何金门监守自盗。谢溪听了这话,当即就派了人出去追杀何金门。
到今日,已经有七个月了。在一月前,何金门不得已才投靠墟阳派自保,还爆出了谢溪的几个窝点,更是招来谢溪的仇恨。
“连阳城、松风镇,这两处分坛都被你们捣毁了,谢溪纵使再好脾气也不可能不生气。”
莫侠沉默不语。范小莊在其中说废话调节:“何大哥说得对。”
何金门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水,看着桌边坐着的两个年轻人,较胖的这个人他还容易搭上话,但是默默擦剑的青年他根本搭不上话,被他看着像是全身都被针扎一样不舒服。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打骂声,范小莊和何金门先坐不住了,何金门立马缩到了床上去,范小莊则打开房门查看是不是魔头到了。
但是并没有,没有什么魔头,只有自家师妹同子阳派的两个人打了起来。
“混账东西。”周灵灵拿着剑对着刚才骂她小人的两人。
范小莊犹豫间,莫侠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屋内,何金门松了口气,对范小莊道:“你们门派的弟子都这么彪悍么?”
范小莊:“不不不,这个只是个别。”
周灵灵一剑刺过去,对面子阳派的人不避不让,也是一剑刺过来,两人剑尖相遇的时候,两根手指夹住了两剑,轻轻弹了一下,两剑立马飞快弹开,撞击在桌头扶手上,发出轻微的碰撞。
“大师兄,他们骂我们。”
“好啊,莫侠,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大师兄不在。”
“就欺负你们。”周灵灵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莫侠不予理睬,转身便要上楼去。
范小莊问她:“师妹,你又是怎么了,又何他们闹了起来。”
“又不怪我,”周灵灵道,“我点了什么饭菜,他们跟着点,完了还让小二先上他们这一桌的饭菜,我一生气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少生点儿气吧。”曲珑微微笑着。
上了楼,回到房间里,莫侠在桌前坐下来,范小莊在劝周灵灵消消气。
周灵灵觉得无聊,到窗边去看看,刚好看到楼下有一个卖甜瓜的小贩。
“喂?你这甜瓜怎么卖?”
楼下的小贩左张右望,周灵灵提醒他:“看上边。”
小贩仰起头来,刚好看到倚着窗边的周灵灵和曲珑,他微微笑着,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姑娘好啊。”
“你也好。”
“这甜瓜五文钱一个。”
小贩穿着一身破烂缝补过好几处的衣服,一边仰着头跟周灵灵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叫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