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我顺手翻了两下,又还给他:“你讲给我。”
沈鱼便翻开折子,一边让我看,一边点着名字解释:“这是个言官,参他不尊皇室,亦不敬尊长,无法无天。”
不尊皇室,我是理解的,哥哥夜闯过我宫中的卧房。然而不敬尊长又是从何说起?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鱼,他也垂眸看着我,说道:“前摄政王,你的父亲死因与他有些牵扯。”
我微微睁大眼睛,从他身上下来:“什么意思?”
沈鱼斟酌一下:“你……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父亲去时,我没能陪在他身侧,当时一应处理的是哥哥。我只听他的要求在灵堂上杀尽了父亲的亲随——
我忽然怔住。
我当时太听他的话,连那些对王府忠心耿耿的人都杀了,也任由那些名声上的脏水肆意泼来。我思索着那些细微关窍,即便是因着我喜欢他,也太过了。
我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拳,如今我的手干干净净,不复半点血色,却也实实在在沾染了人命,令我恶心不已。
我微微晃头,想将散乱思绪都扔开。
沈鱼在此时扶住我的额头,关切地看着我:“扶苏?还好吗?不要勉强。”
我试图向他挤出一点笑,但失败了。
我想起那夜满身血污,忠心之人的热血顺着脖颈流下的粘腻感,一股烧灼的疼痛自胃部涌起。
我忍不住推开沈鱼,哇得一声吐在地上。
沈鱼没在意这些污糟,揽着我,轻轻顺着我的背,等我气理顺了,沈鱼才起身去传太医。
我揪着他的衣服慢慢站起,拦住了他:“我无事。下午贪嘴多吃了些。”
于是沈鱼只要人清理了室内,扶我到一旁椅上休息,我却不依,只想继续之前的对话:“你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看着我的情状,沈鱼回答得很谨慎:“只是一些猜疑。”
我期待地看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日晚间,传来了天下第一庄逍遥山庄掌家人的死讯,传闻是被谋害,凶手未知。宫里知道的比王府晚,消息到时,你父亲早已上路去查问此事。太后的人晚了一步。待赶到时,你父亲已无生气,身边无人相伴。她疑心这是个圈套,便命人佯装离开后悄然绕回,之后,等到了赶来的你哥。他目标太过明确,令人疑心他早就知晓前摄政王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