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颂海质疑。
容墨心虚,咽了咽口水。天知道郁濯青是怎么跟他转述的。
“我…我反正没输。”容墨继续嘴硬道。
容颂海打量完他浑身的伤势,扯扯嘴角,转过头继续吃饭。“以后打不赢的架就不要打。”
“我真没输。”容墨着急辩解:“要不是郁叔叔在,我绝对能把他牙都打掉。”
裴戚霜在旁挤眉瞪眼,示意他少说两句。
“你俩都多大了,还在为了一点点芝麻大的小事情打架,幼不幼稚!”容颂海端着碗冲道。
容墨两手背后,罚站似的站在那乖乖听训。
“陈书玉,那小子确实是个混帐,从小混到大,你非要跟他掺和,掺和什么呢?你不理他不行吗?”
“我…”容墨欲言又止,“我才懒得跟他掺和,是他找打。”
“什么找打?你跟我说说,他怎么惹你了,你气得要动手打他?”容颂海质问。
容墨一愣。郁濯青的转述里难道没有提到这一点吗?
为什么呢。
“我……没怎么我,我就是想打他。”容墨含糊带过。
“你看,”容颂海瞪他一眼,叹了口气:“我跟你陈叔叔就算再不合,平时场面上该装也是要装一装的。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就算有什么矛盾,就算想跟他打架,你也得给我挑个没人的地方打,听清楚了吗?”
容墨明白了,搞半天容颂海也觉得他没有打错人,只是挑错了场合。
“听清楚了。”他应着。
容颂海嚼完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站起来,拨了拨他肩膀,把他拉近到自己面前,抬头低头,左右看看:“哪疼?”
容墨终于不用再逞强,疼得眯起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容颂海立刻打电话叫人去请医生。
裴戚霜扶着容墨在前上楼,他挂了电话跟在后头,将陈书玉全家老小全痛骂了个遍。
……
多亏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容墨五脏肺腑倒没被踢出什么毛病,就是腹壁肌肉损伤,要受些皮肉之苦,脸上涂抹完膏药大概也要恢复个一周左右,其余地方一切正常。总体来说,伤得不算重。
容墨整个人像失了神,躺在被窝里,静静的盯着地板发呆。他心里的气在昨晚已经差不多撒完了,所剩无几的最后一点也被沈淮明的眼泪冲刷走了。
下午,李哲抱着一大捧鲜花破门而入。
“我的天!”先是站在房间门口夸张大叫。
然后慢慢向里走,三步一停顿,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
“这,”
“这这这,”李哲将墨镜往头顶一扣,瞪着眼珠子:“这不我男神吗!”
他放下鲜花,一把抓住床上那人的胳膊,激动地摇晃:“妈的你这把真是帅炸了!”
容墨任由摆布,一声不吭。
“卧槽我怎么昨天就没去呢!沈淮明怎么也不知道录个视频给我?你,当众,暴打陈书玉,卧槽,这么震撼的画面我居然没看到!亏死了我!”李哲两手撑着床,继续发疯:“你这是替天行道啊,你善啊,你这一架打完,这辈子的德都积满了!”
“……”容墨伸手推开他的脸,“别叭叭了,我烦得很。”
李哲闭上嘴,把旁边的沙发椅往床边一拖,坐下道:“怎么了?把陈书玉打了你不高兴?”
“什么叫我把他打了。”容墨主动纠正:“我们那叫互殴。他差点没一脚踹死我。”
“妈的,他敢踹你?!”李哲蹭地一下又站起来,掀开被子:“踹哪了?我给你踹回去!”
“你消停点儿吧。”容墨翻了个身。
李哲意识到他是真不太高兴,随即安静下来,往床边一坐,盯着他的后脑勺。
没过一会,那人自己开口了。
“李哲,我和沈淮明结束了。”
容墨的声音有气无力,听着真像是卧病许久的人。
李哲按了按他肩膀:“嗐,你们就没开始过,这有什么,淮明好着呢,没为了你茶饭不思,今天还跟朋友去爬山了。”
容墨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愧疚感稍微减淡了些。可是除了愧疚感,还有一样别的东西,别的更庞大的东西,在深深笼罩着他。
“李哲,”他忽然又道,这回声音响亮了点,坚定了点:
“我恐怕是,真的在爱郁濯青。”
他说完,因为没听到李哲的回应,于是又一鼓作气爬起来,脸色通红着大喊了三声:
“我真喜欢他,我他妈真喜欢他啊!我该怎么办?”
——“容墨。”
走廊外突然传来容颂海的声音。
容墨连忙住口,捂着嘴跟李哲面面相觑。
“哎哟,听不见。”李哲把他的手拽下来。
“真的吗?我声音没有很大吧?”
“你又没说他名字。”
李哲话音刚落,容颂海就走进门:“容墨,有人找你,是你同学吗?我怎么没见过。”
容墨眨了眨眼:“啊?我同学?叫什么?”
“叫谭饮,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