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祁漾被迫花了两个月来思考这个问题。
依旧是一个密不透光的地下室,但是和之前进来那个却不一样,这里的布置要好得多,设施也更齐全,除了没有灯,其它的一切都能让祁漾接受。
在黑暗的房间中他有点焦虑,但是谢忱言每天晚上都在这里陪他,两个人相拥着睡在拥挤的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谢忱言的私心,这个小床只能让祁漾紧紧地缩在他怀里才能避免掉下床去。
祁漾某天早上醒来感觉到脚上多了什么东西,动起来有铁碰撞的噼里啪啦声。
晚上谢忱言来的时候,推开门,这是一天中祁漾唯一能见到光明的时间,源自于谢忱言身后的一小束光。
他坐在床上没有过去迎接他,谢忱言反手关上门走过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脚踝的时候,祁漾吓了一大跳,但是谢忱言的嘴唇很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没有发出惊呼。
“今天听话没有?”
谢忱言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自然而然地开始解他身上的衣服,祁漾吻着他的下巴,温顺的张开腿。
在这段时间,他已经被驯化成了一个听话的玩具,谢忱言孜孜不倦地拉着他一起沉溺在性/爱中,即使祁漾依旧没有反应,他也乐在其中。
结束后谢忱言听见祁漾的肚子咕咕的叫,他拿着纸巾一边收拾祁漾身上的东西一边低笑出声:“饿了啊?”
祁漾抱着他的脖子在黑暗中点头。
“说话,你要干什么?”谢忱言把他抱起来,一只手摸到他腿上滑腻的触感。
祁漾圈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好老公,我要吃饭。”
谢忱言抱着他轻轻地晃,嘴里哼着一些愉悦的调子,手掌拍打着他柔软的屁股:“好,老公去给你拿吃的来。”
他把祁漾放在床上,在黑暗中摸索着给他穿上了拖鞋,自己穿好衣服上楼。
祁漾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看见外面淡淡的一束光。
谢忱言走的时候没关门,楼梯上的光传了进来。
腿上的重量已经消失,是刚才为了方便谢忱言取下去的,意思是他现在可以自由地去到每个地方。
他赤脚跳下床,受到迷惑一般穿过一片黑暗走到了那扇可以通往光明的门旁边。双脚踩在有光明的地上,犹豫许久,靠在了门框上,只是将一只脚伸在了外面。
光明。
小时候的他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最期待的就是这束光,如今却在与它近在咫尺的地方犹豫了起来。
踏进去的话,还能走出来吗?
祁漾抬起头,谢忱言从楼梯上缓缓走了下来,背后一片明亮。
“要出来吗?”
他没有对祁漾出来这件事有什么不满,只是走到他面前嘴角上扬看着他。
要出去吗?
祁漾眼底有点迷茫,出去的就默认真的要把两人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他真正地开始依赖谢忱言,做一个谢忱言的好爱人。
他捏着拳头,手心汗涔涔的,轻轻将脚收了回来:“我想吃饭。”
谢忱言说:“那好吧,吃饭。”
两个人就坐在客厅里,谢忱言一口一口喂了祁漾许多东西,吃完后两个人安静地靠着,洗漱完祁漾就很疲惫地说要睡觉。
谢忱言抱着他出了浴室,摸着他这两个月瘦弱起来的身体,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
早上六点的时候他收拾好,下床上了楼,等待着什么似的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换过姿势。
祁漾一觉睡到了八点。
睁开眼,他在打开的卧室门口又看见了从楼梯上串来的光。
谢忱言不在他身旁,床上也没有他躺过的温度。
他早就上去了,但是没有锁门。
坐在床上,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一束光上,和漆黑房间格格不入的光。
他再次走到了门边,反复在黑暗和光芒中穿梭,最后侧着身子站在那里,一边陷入黑暗中,一边挣扎着要靠近光源。
“我觉得我们都应该翻篇。”
谢忱言的一句话让祁漾心甘情愿地在这里待了两个月,他每天都在问自己要翻篇吗,要不要放下。
这是一个很难得出答案的问题。
他确实没办法放下过去的恩怨。
但是要一直把自己囚禁在这种不见天光的地方吗?
祁漾不想。
他和谢忱言的关系很不堪,但是他自己的生活不应该处在不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