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韵放下包,转头去敲江栎川的门。敲了几下并没有人来开,从猫眼看呢,里面又亮着灯。
这是怎么了?岑韵思考了一下,输入了江栎川家电子锁的密码。
“江栎川?”她小声喊了一声。
客厅没人,卧室的门虚掩着。
难道进贼了?不可能吧,岑韵顺手抄起了地柜上的花瓶。
江栎川正在头疼,睁开眼,看到岑韵正举着个花瓶盯着她。
“……”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家进贼了呢!”岑韵松了口气,随手把花瓶往床头柜一放。
痛经中的江栎川瞳孔一震。
“哦,好好好,我给你放回原位。”岑韵赶紧把花瓶还回客厅,然后又回去换上了拖鞋。
江栎川是极简主义者,家里的东西非常少,但刚好够用。岑韵顺利地在厨房里找到了恒温电水壶,一个杯子,和一根茶匙。
躺在病床上的江栎川听到厨房乒乒乓乓一顿响,脚步声远去,脚步声又回来,她关柜子又开柜子,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什么东西又撒了一地……好像要把两个家都拆了。
五分钟后,岑韵端着一杯温热的红糖水重新出现。
“喝点红糖水,我平常从不痛经,也没准备,你将就喝,我一会儿去买姜红糖。”
“……”江栎川想说,这种东西是安慰剂,没用的,她已经吃了止痛药了,现在只需要静等生效。
但太疼了,完全说不出话来,为了少受苦,她只能强撑着抬起头,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而且,你走光了,江栎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指了指她的领口。
等到痛感开始减退,已经是两小时后了。这两小时里,岑姐姐一秒钟都没歇着,一会儿姜红糖,一会儿蜂蜜水的弄了一堆,热水袋都灌了三个。
“你没事吧?”岑韵吓坏了,她没想到痛经能把一个人痛成这样。
“……还好,”江栎川头上冒着虚汗,“也不是每个月都疼,可能才换城市水土不服吧,吃了止疼药就好了。”
“你去做过检查吗?怎么会这样呢?”
“检查过,应该是生理性的,没有治疗的意义,疼的时候吃止疼药就好了,”江栎川把止疼药递给她看,“我有专门的止疼药。”
您可真是又强悍又脆弱呢!我的小江处长!
“那你好好睡一觉,”岑韵拿毛巾给她擦了擦汗,又把手机放到她枕边,“我先过去了,有需要你就打电话叫我。”
岑韵收好房间,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
大概是因为两个多小时的疼痛消耗了太多体力,岑韵走后,江栎川立刻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着后,她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一直奔跑,不是在参加比赛,像是在追逐什么。她飞快地跑着,毫不费力,好像随时能够从地面飞到空中。她的脚下也不是柏油路,是绵软细腻的沙滩,温柔的水流一阵阵轻抚着她的脚底。
她的呼吸不燥热、不沉重,身旁吹过的全是甜美的、轻盈的风。
那是一场舒适的、愉悦的追逐,只是大概是因为睡得太沉了,醒来的时候,她已不记得自己在梦里追的到底是什么。
“豆豆?”
她感到枕边有个热热的东西动了一下。
“喵。”猫回应了她一声,用尾巴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江栎川打开手机,发现才晚上十一点。
这是岑韵放在她枕边的手机,她并不知道这部手机上,自己并没有存入她的电话。
沉思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在通讯录里输入了那串数字。
录入姓名的时候,她又犹豫了,最终还是删掉了岑韵的名字,在姓名那一栏留下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