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倏地平静下来,缓缓睁开眼。
“小抻。”余聿轻声道。
小朋友一直看着他,眼珠一动不动。
她俯身轻轻抱住她,嘴里一直说着别怕别怕,我一直在这里。
相比于平静的严予抻,好像余聿更像那个从梦中醒来的人。
他太过平静,状态完全不符合一个被梦困扰惊醒的模样。
腰间环上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禁锢,手掌铐住她的腰侧。
很紧,即使他们中间隔着一层被褥。
腰后的手臂滚烫,热量源源不断地传来。
掌心下的热度胜似烤炉,余聿热地缩了下腰。
“起来喝粥。”她摸了摸严予抻额前被毛巾打湿的头发。
她把粥端给他:“有些烫,先吹吹。”
小朋友刮起最上面一层,吹吹放进嘴里:“味道很好,好吃。”
发着烧还不忘夸赞。
“谢谢啊,做饭的手艺都给你了。”余聿说,接着问,“你经常做梦吗?”她没能忘刚小朋友在床上的模样。
“偶尔。”严予抻一口接着一口,又说,“没事的。”
余聿自动过滤掉小朋友说的没事的这些话语,她从不信:“知道做这些梦的原因吗?”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严予抻善于遮掩情绪,面不露色。
即使有情绪也是不易察觉的。
余聿和他接触久才能明白他细微表情下的含义。
既然他开口说心情不好那证明就是心情极差。
“你最近学习压力很大?”余聿解析,“还是因为我们见面少,或者是两者加起来让你有些压抑?”
一碗粥被吃的见底了,严予抻把空碗放到床头柜上,半响,抬眸:“我想你了。”
倏地,余聿心跳漏了半拍,她盯着因为发着烧脸有些红扑扑的小朋友,有些说不出话。
他乖乖地坐在床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片刻她才晃过神有了动作,靠近,嘴唇贴近滚烫的脸颊,轻吻了下:“和你一样,很想你。”
严予抻眨了下眼,笑着。
“明天周末,快点好起来?”余聿拿过散落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他脖子上的薄汗。
“等会就能好。”
“把水喝了,然后再睡会。”余聿重新给他倒了杯。
在严予抻睡着后她又给他量了次体温,38度1,退了点。
刚翻药箱时发现没有退烧药,怕今晚又烧起来还是备点。
余聿把毛巾打湿重新放回他额头上,把刚小抻吃的碗洗了。
出门前看了眼在窝里睡着的溜溜,拿过钥匙出门。
她把门锁好,转身见张奶奶家门敞开着。
“张奶奶?”余聿站在门外喊了声。
她来了很多次,但没见过张奶奶家是完全这样敞开的。
“哎。”张奶奶走了出来,“我刚准备出门倒垃圾呢,你来看小抻了?”
余聿被她抓着手腕进门:“小抻发烧了,家里没有退烧药,我准备去买点。”
张奶奶一听连说:“发烧啦?我有退烧药啊,有几盒在呢,还都是小抻买来给我备着的。”
她一边翻着大药箱一边嘀咕着:“小抻这孩子很少发烧的,还好有你在啊,不然他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哎。”
张奶奶拿了两盒给他:“你看小抻给我买那么多医药品,自己却不会留着点,他现在怎么样啦,退烧了吗?没有什么事情吧?”
“退了一点,我就是怕他再会反复烧,没事别担心。”余聿安抚道。
“也是你在药店干活,那我就放心他没人照看了。”张奶奶松了一口气。
“只是......张奶奶,我想问你小抻经常做梦吗?”余聿说。
她知道严予抻和关系好,犹如亲人般。
所以张奶奶应该会知道些。
张奶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看了她几秒然后叹气,“唉,没有经常只是偶尔,倒是碰到过两次,一次在初中一次在高中,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他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做那样的梦,那这些事对他影响太大了,这么多年了呀。”
余聿顺了顺她的背。
张奶奶握着她的手,两人靠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搭在余聿手背上:“小聿啊,张奶奶问你些事情啊。”
“嗯,张奶奶你说。”
“你是不是和小抻谈恋爱啦。”张奶奶问。
余聿没想到她想问的是这个,也没隐瞒:“是。”
“平日里你来得勤,小抻见你和给你打电话可真是哟,就差挂脸上了,你们的事情小抻老早就告诉我了,我之所以问你是想看看你的态度,望你谅解一下。”张奶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小抻他是一个人,没谈过恋爱,又遇到了那么喜欢的人,但他.......哎。”
“没事的张奶奶,我正打算过几天和我家里人说,然后等小抻高考完带给我家人正式认识一下。”余聿轻抚她的手。
“小抻有和你说过他家里的事吗?”
“知道一些。”
张奶奶摇摇头:“家里的事小抻不会说的,我也不清楚他知道多少,毕竟这些事也是他外婆和我说的。”
余聿闻言,觉得接下来知道的事情会让她承受不住,不由地皱起眉。
张奶奶握了握她的手,开口,声音带着些起伏:“小抻是被□□生下的孩子,小抻妈妈大学期间被拐卖到一村里,被迫和一男人生下小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