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人,自己有啥好看的。”几个脑袋凑过来,跟他一起看。
池琰打开,略过自己,径直去看应随的封。
“我草,战损!”
“帅成这样了?!”
“牛逼,怪不得你喜欢呢。”
几个脑袋七嘴八舌的,换平时池琰要瞪他们了,但今天没有,他也在看所谓的神颜。
应随这张是人鱼主题,一只受伤的,孤独的人鱼。
构图是倾斜式的,他侧身背对着镜头浸在水里。露出的上半身穿着衣服却被水打湿,肩背和腰胯肩鳞片纹路隐现,肌肉线条被勾勒得一清二楚。
眼角的紫色鱼鳞和尖尖的耳朵昭示着他妖异的身份。水面漂浮的黯淡宝石衬得他脖子上的紫水晶格外明亮,他是族群唯一的幸存者。
身上和鼻梁都有血痕贯穿,眼神却并不凄惨,相反,他平静看着镜头,似乎一切仍在掌握中。
明明和池琰当年的神态完全不同,但每个看到这张图的人都会把他们联想在一起。
是挺帅的。池琰正要把杂志递给旁边嚷着要看的同伴,忽然眸光一凛。
应随脖子上是什么……
这个人拍摄连标记都不遮??
水痕和特效让那处标记变得模糊难辨,但明晃晃的两抹血点却红得十分突兀,显然是自己当时咬的太深的犬齿印记。
他把杂志重新夺过来捏紧,已经想好等会拿着这东西质问他时的台词了。
另一边,拍戏的剧组也看到了月刊。
齐秋影为表支持,按人头数给所有人都买了一份。池琰不在,应随一个人收下他们的双份热情,又在众人起哄下半推半就决定请大家吃饭。
把设备和重要资料收拾妥当,又锁好了摄影棚,留下两个自愿拿三倍团建经费放弃聚餐的Alpha,众人大车小车地离开了。
影视城安排的安保人员去吃晚饭了,两个留守Alpha拎着外卖去了平时吃饭的空房间。
还没吃完,忽然听到两声巨响。
“我草?!”
“什么声音?”两人大眼瞪小眼反应片刻,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耳边又传来打砸东西的声音。
“坏了!”其中一个还算机灵,立刻给应随他们打了电话,然后就赶了过去。
门锁已经被人砸坏,卷闸门高高敞开,棚里聚集了十几个混混模样的人。
这群人看到他们两个也毫无紧张慌乱之色,领头的反而挑衅地笑了下:“啧啧,防不胜防啊。我们兄弟蹲了这么久,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草你大爷,把东西放下!”眼看他们把储物间的锁砸开,两人呵斥着冲了过去。
“拦住他们。”领头的黄毛都没给他们多余的眼神,人数上过于压制,这两人实在没什么一战之力。
“要怪就怪应随吧,谁让他得意忘形,非要吃这一顿饭的。”他们笑起来,肆无忌惮地到处破坏。
“完了完了……”
眼睁睁看着齐秋影那台摄影机被砸碎一地,重要文件资料也被他们撕碎、烧毁,两人神色痛苦又愧疚,逐渐脱了力,从拼命挣脱变成绝望地被他们困住。
他们就这么把整个棚子都砸了个遍,正大摇大摆打算离开时,棚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应随终于带着人过来了。
领头黄毛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从慌张转为惊讶,最后是沉痛。
虽然他只是出于利益为人办事,但能让一个顶级Alpha吃瘪还是大大激发了他的虚荣心,黄毛眼中小人得志的嘚瑟藏都藏不住:
“姗姗来迟啊,影帝。”
听到这话应随居然没被激怒,他侧过头闭了下眼,不想面对这一地狼藉,也不想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懊悔的神色甚至有些脆弱,如果这一切不是自己做的,黄毛都要可怜他了。
片刻后应随似乎总算理智回笼,抬起头对身后说了句:“别播了,这么丢人播什么。”
“嗷嗷,好的。”有人回答。
“……谁?”
他在跟谁说话,播什么?
黄毛纳闷地朝前走了两步,然后他看到应随身后居然跟了个摄像师!这会儿正不慌不忙地把设备关掉收起来。
是一直在拍吗?!
刚才那些……都被拍进去了?
“你……你拍什么!”黄毛慌乱道。
他急促喘息几口,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总之事情已经办成了,拍摄、直播又能改变什么呢?而且刚才应随颓丧的模样也给了他几分信心,他继续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应随面前,抬头瞪过去:“拍了又怎样,反正你们的设备没了,重新拍吧就!”
“累死你也赶不上春节档了!”他哼了一声,招呼手下的人。
“走了!”
身后十几人本来都在看戏,闻言各自放下手里进行的破坏,要朝外走。
“等一下。”应随慢条斯理把卷闸门拉了下来,棚里重新暗下来,“我让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