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色身影有一瞬犹豫。
在这间隙,一杆银色长枪破空而出。
那一枪气势非凡,卷起一阵长风,又如破空之势。
只听’叮当’两声,两道黑影便被打倒在地。
堂中老者蹙眉道:“这是……追墟枪?”
白无瑕笑容更盛,摇了摇扇子:“林九传人?这可真是愈发有趣了。”
司空长风将长枪在地上重重一顿,声音铿锵有力:“西南道木玉行晏家,金钱坊顾家,可是要杀我镇西侯府小公子?”
见无人应答,又是一问:“尔等众人,可是同伙?”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晏别天面色狰狞,刚要开口,就见百里东君一抬手,摸了摸身旁的白蛇,似是意有所指:“琉璃啊,妹妹说了,路怎么走,看你自己。可能会很苦,但是你一定没问题的。”
听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众人目光聚集在看似是对白蛇说话的百里东君身上,神色皆是不解。
在无人注意处,晏琉璃已悄悄行至晏别天身旁。
只听堂内一声痛苦的呻吟,晏别天轰然倒地。
众人又是一惊,目光回到堂内,只见晏别天口吐鲜血,嘴唇发黑,身上明晃晃地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身全部没入晏别天的身体,只留刀柄在外,可见下刀之人心绪坚定。
晏别天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晏琉璃,他张了张嘴,挣扎了两下,便再无反应,咽气时眼睛瞪得老大,似是死不瞑目。
晏琉璃垂眸看着倒在脚下的晏别天,只淡淡道:“兄长,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这晏家家主之位我便替你坐了,且安心去吧。”
说罢晏琉璃淡淡地捋了捋衣袖。
抬眸扫视了堂内一众,声音轻缓却掷地有声:“诸位,我兄长晏别天已死。自今日起,这西南道木玉坊晏家家主,便是我晏琉璃。”
未等众人就此变数做出反应。
只听百里东君朗声道:“好,那我今日先恭贺晏琉璃小姐接任晏家家主之位。” 说罢冲着晏琉璃一拱手,晏琉璃点头示意。
“然后,我再替顾家家主顾洛离,求娶晏家家主晏琉璃小姐,不知晏家主意下如何?”
晏琉璃嘴角微扬,似是喜悦:“好。感谢诸位今日来参加我与顾家家主顾洛离的婚宴,自此顾晏两家永结秦晋之好,我与顾洛离以白头之约,许红叶之盟,恩爱白首,永不分离。”
百里东君大笑一声:“好!既如此,那顾剑门公子你看……”
顾剑门向前与晏琉璃并肩而立。
“婚宴之事,与我并不重要,晏琉璃嫁与我大哥,我也并无异议。只是。”顾剑门话锋一转,看向不远处的顾三爷,“三叔,你不是说哥哥是身染恶疾而死吗?”
“你们怕疫病传出,尸体立即就烧了,骨灰现在就在后院。可是,这哥哥的尸体是怎么回事?”
“这尸体上的累累伤痕又是怎么回事?”
一句又一句,顾剑门积压已久的情绪在顷刻之间爆发而出。
尽管早已猜到,但在看到兄长尸身的一刻,终是忍无可忍。
顾剑门长袖一甩,红色的婚服瞬间破碎,露出里面雪白的丧服。
他右手一伸,一道寒光闪过,右手上出现一把雪银色长剑。
顾剑门左手一挥,长剑出鞘,名剑’月雪’,身冒着寒光,被顾剑门稳稳握住。
“顾剑门,休要放肆!”惠西君怒喝。
顾剑门语气桀骜:“我顾家门庭,,就算放肆又如何?”
顾三爷怒极道:“你可知,你现在所行之事,我顾家要付出何等代价?”
顾剑门一声冷哼,“代价?不过顾家被平,从此销声西南道。”
他面带嘲弄:“我顾家生于危难,而后三代连盛,在这西南道向来只做第一,父母离世后,我兄长独掌大权,呕心沥血。我少时离家,远赴天启学艺。我顾家以商成名,以武护名,为的就是决不妥协,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叫我顾家子弟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