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百里西瑶带着叶鼎之回到房间。
只是进门前苏辰还是坚持和苏朝一起守在门口,百里西瑶拗不过她只能点了点头。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百里西瑶头戴金冠,泼墨长发一半披散一半高高束起,鬓角两缕发丝于胸前垂落。她身穿一袭明黄色搭护,里面的广袖流光溢彩,隐隐透着七彩的光芒,像是轻纱的质地,很是飘逸灵动,衣边的双龙纹样像是用金线绣成,而金色莲花纹腰带勾勒出小姑娘的纤纤细腰。配上百里西瑶无甚表情的精致面庞,活脱脱的仙君临世,只能高坐明堂,受世人远观膜拜。
此时的百里西瑶浑身上下隐隐发着光芒,与平时的模样大不相同,清冷但慈悲。
看着这样的百里西瑶,萧若风暗暗攥紧了手,他身旁的雷梦杀张大嘴巴,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应该上炷香。”
而百里西瑶身旁的叶鼎之,则是一身月白色广袖,大身云雷纹样若隐若现,衣边袖口处的莲花纹像是银线绣成,隐隐散发着柔和光彩,孔武有力的腰上是一条缀有莹玉绣火纹的银色腰带,长发被夔龙玉冠束成马尾的形状。这样一看平时洒脱的少年倒带着股子仙意,这二人站在一处,倒是有种仙君和座下弟子的感觉。
“济慈,过来。” 张济世朝着百里西瑶招了招手。
百里西瑶缓步走到张济世身前,只见她掏出一个玉牌,那玉牌莹白如月,上面篆体刻有‘张济慈’三字,正是之前百里西瑶给古尘的那块。
“师姐,这个玉牌怎么在你手上?” 百里西瑶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你是见到师父了吗?”
张济世冷笑一声,她将玉牌给百里西瑶戴在腰间,“我是不是说过,师门玉牌不得离身!”
她直起身白皙修长的食指戳了戳百里西瑶的额头,“你是想找不到回山上的路是不是!”
一听这话小姑娘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张济世轻哼一声,“我在来的路上感应到你的玉牌,才发现你把玉牌给了你那个师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我把我的给他了。”
众人听的有些懵,但是抓住了重点,百里西瑶不识路。
王一行挠了挠头,“西瑶,你不识路,那之前学堂大考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我用了追踪术。”
“这么厉害的嘛!” 王一行惊呼一声,他有些羡慕地看着叶鼎之,而后一拍他的肩膀,“兄弟,好羡慕你可以学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叶鼎之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不对诶。” 雷梦杀摇了摇头,“你既然能用那个什么追踪术找到路,那为什么还必须要带着玉牌?”
百里西瑶轻叹一声,“因为师祖设下的结界,追踪术也找不到白泽山在哪里。”
雷梦杀扭头看向李长生,“那师父,你为啥能找到呢?”
李长生喝口酒,而后轻笑一声,“你当谁都像济慈一样不认路啊。”
他笑着看向木着脸的百里西瑶,“这小丫头在山上的时候就经常迷路,不然你以为那雪雕和雪狼是怎么来的。”
“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师父你展开说说。” 雷梦杀一脸期待地看着李长生。
说话间隔门被拉开,隔壁房间已经整理完毕。为方便百里西瑶的师门举行拜师礼,之前在他们出门后,萧若风曾吩咐过小二去把隔壁房间收拾清空。
观山海房间虽然大,但是内部陈设有些多,隔门被打开后房间直接扩大到原本的两倍,空旷的场所很适合所有人一起观礼。
张济世从萧若风吩咐人去处理房间开始,就一直默默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身上隐隐带有贵气,做事滴水不漏有条理,可见是个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之人。她颇为赞赏李长生的这个弟子,张济世看了眼喝酒的李长生面露嫌弃,直觉得能找到这样好的徒弟,这家伙真是走运。
不过这样的欣赏只维持到萧若风站起身,黑红色的腰缀在明黄色锦衣的衬托下格外醒目。
张济世看到了他腰间的辟邪珠后神色慢慢发生变化,她想到了百里西瑶让她带的一样东西。而后张济世眼中带有审视地看着萧若风。
萧若风一直知道张济世对他的打量,只是并未显露出来,直到那视线开始不善起来。
他朝着张济世抿唇一笑,“张师姐,请。”
张济世挑挑眉带着百里西瑶从他身旁走过。小姑娘眨眨眼,她看了看萧若风又看了看在前面站定的师姐,歪了歪头,她总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李长生率领一众弟子,王一行以及谢宣站在房间一侧,另一侧则是张济世三人。
只见张济世一挥手,整个房间像是被一层白光笼罩。
柳月看着这罩子一样的东西轻轻笑了笑,墨晓黑则是安静地打量着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的白光。谢宣则是眼中带光地看着百里西瑶,不知道她那里会不会有更多书。
洛轩看了眼雷梦杀,“这是…”
雷梦杀笑着点了点头。
饶是见过一次,王一行还是会觉得很神奇。
而叶鼎之则是第一次见,“这是?”
“结界。这样外面的人就不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了。”
百里西瑶顿了顿,“叶鼎之,你要习惯。”
叶鼎之挠了挠头,“这不是第一次见嘛。”
说话间张济世又从荷包里变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大珠子,她一挥手,那珠子便悬于空中,而后伴随着一阵白色云雾,一个像是水幕的东西逐渐成型,而一众人通过它看到了另一个地方。
远处是流云和皑皑雪山,有几个人影正站在一个像是祭台的地方。此处十分空旷,顺着祭台层层台阶之上是恢弘的大殿。
一个人转过身看向他们,只听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来啦!”
其他几人也转过身看向他们。
雷梦杀还没从雪山的景色反应过来,他瞪着眼睛抓住一旁的萧若风,低声惊呼,“我天!”
待那几人靠近,就看到四个人清楚的出现在水幕中。
一个金簪束发,身穿丁香色广袖锦衣的女子,衣身上的蝉纹很是精致,衣领袖口处金线缝制而成松树的样子正微微闪光。她腰间挂着一个莹白的玉佩,乍一看和百里西瑶的那个一模一样。
那女子朝百里西瑶笑的开心,“济慈!”
百里西瑶眼角微弯,她轻轻拱手,“百济师姐。”
百济的身后是一个满头华发,看起来已到知命之年的男子,那人银冠束发,一身波绿色广袖锦衣,身上的仙鹤栩栩如生。这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年纪但是皮肤白皙,一双眼睛透露出慈悲与淡然,只是与之对视就能感觉到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只见他微微一笑,苍老平和的声音自唇边响起,“济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