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能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后来他们加快了下山的速度,当浓雾散去,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却没有熟悉的建筑,只有荒不见人烟的山林时,他们都以为是七拐八拐的走错了路,打开手机,手机上方的状态栏却显示没有信号,一点信号都没有。
可笑的是当时他们还以为是地方太过偏僻,殊不知,此刻他们已经踏足陌生的星球甚至是时空了,走了一段路,他们就被星盗抓住了,还被拿枪威胁。
是那阵奇怪的雾吗?当时听到那两个人的声音应该还算近,但他当时并没有听到脚步声,况且普通人类的速度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跑的那么远。
到如今他依然没有想到那两道声音的主人会是谁。
如果那阵白雾真的是他们穿越的原因,那么那阵白雾是有规律还是随机出现的,白雾传送是单道还是双通,这些都不得而知。
邱寄雁思考的很入神,连列夫宁敲门进来汇报工作都没察觉出分毫,也没注意到隔着一米距离的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在列夫宁汇报完工作离开的时候,他也就只有眼睛在照旧眨动。
时间不觉流逝,斯莫维看邱寄雁一动不动的盯着桌子,也不知道桌子有什么好看的,没有打扰,径直走了出去。
或许是没有关门声,邱寄雁还是没有回神,一直回想穿越时的细节。
不久后斯莫维端着一个铁质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盘切割整齐的巧克力蛋糕,两个压缩饼干和两杯饮品,一杯牛奶一杯冰咖啡,蹲下身将托盘放在了邱寄雁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邱寄雁这才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颤,稍微挪了挪压在登山包上的下巴。
斯莫维伸手端起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将叉子用来叉蛋糕的一头搁置在了盘子的一角,手肘关节处的制服布料随着他的动作生出长短不一的褶皱,不断变换。
最后的牛奶放在了桌子上后,斯莫维抬头,唇角轻勾,低笑道:“阁下,请慢用。”便端着托盘起身。
“等一下。”邱寄雁叫住了抬腿往前走的斯莫维。他也看见了斯莫维端着的托盘里只有两块压缩饼干和一杯咖啡,他的午餐就是这些?而自己的却是蛋糕和牛奶,哪有客人比主人吃的好的道理。
邱寄雁深觉不好意思,礼貌询问道:“可以分我一块饼干吗?”
斯莫维的眼睛茫然一瞬,低头看了眼餐盘里的压缩饼干,犹豫半秒,将装着压缩饼干的盘子端起来弯腰放在桌子上,面色平静:“您请便。”
“谢谢。”邱寄雁低声道谢,然后拿起一块压缩饼干,拿起叉子迅速分出一半蛋糕,扣在了另一块压缩饼干的盘子上,随后端着起身放在了斯莫维手上的托盘上,看向了他的脸:“我吃不下那么多,别浪费啦。”
邱寄雁现在已经感觉到了饥饿,也不等斯莫维说话就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开始享用这份与他从前的饮食习惯有着巨大不同的午餐。也没感知到投射在他身上那道视线的那副眼睛中蕴含的怪异。
是不喜欢吗?不,雄虫不喜欢会直接连盘掀掉。只是单纯的吃不下吗?似乎也不太准确,过惯了奢靡生活的雄虫就算是有不喜欢的东西都是宁愿扔了也不会分享给雌虫的,雌虫于他们而言只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尘埃。
瞧瞧,真是一只特别的雄虫,一言一行都像极了亚雌。
邱寄雁直着身体喝牛奶,喝完看见玻璃杯底部的颜色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平整的,举起来歪着头看底部,上面刻了字,纳托其军部专用,看来是食堂的,翻过盘子的底部也是如此。
“这些餐具是军部食堂的吗?”
被问话的斯莫维不明所以的回望了一眼,也没有否认:“是的。”
邱寄雁自高奋勇道:“我去还餐具吧,我认识路。”
斯莫维仅仅思考一瞬便拒绝了:“不必,等我过一会儿还就可以了。”军部基本全是军雌,一个雄虫出现在军部食堂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炸裂。
“为什么?早晚都一样。”邱寄雁直接无视了斯莫维的话,将餐具堆在托盘上,端起托盘就往外跑,一溜烟就跑远了。
斯莫维追得上,却没阻止,他也没有多少闲心资格去管雄虫在军部横冲直撞,反正军事机密地点他也进不去。
跑了一段距离的邱寄雁把兜帽往头上一戴,挡住干净无物的后脖颈。
走进食堂,邱寄雁看见所有雌虫都是吃压缩饼干,蘸咖啡或者果酱,邱寄雁猜测今天中午食堂只提供这些,至于蛋糕和牛奶应该是斯莫维自己准备的,向食堂借了餐具。
邱寄雁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还真是个大好人,哦不,大好虫。
食堂都是自助式的,少有军雌用到盘子,邱寄雁跟着那几个雌虫走到了自动洗碗机那里把盘子杯子托盘一起丢了进去,里面声音哐啷作响,却没有损坏,应该是一些特殊材质制成的。
邱寄雁跟着记忆走回斯莫维办公室的路上,寒风忽起,今天他穿的里衣有点短,仅仅刚好遮住他的腰,现在他感觉不断有风往他衣服下摆里灌,缩了缩脖子,收紧外套加快速度离开。
走到了斯莫维办公室进去,感觉有稍许困意袭上大脑,嘴巴张着打哈切,双手反扣上拉伸了个懒腰,牵动着衣服也一起上升,露出了一小节腰腹,白嫩的皮肉上长着一条深于肤色的手术缝合疤痕。
斯莫维听见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下意识抬头去看是谁来了,恰巧就看见了那条疤,震惊的瞳孔微缩,“蹭”的站了起来。
邱寄雁此刻的站姿还维持在双手拉在头顶的位置,微微歪了下头,眼含疑惑:“怎么了?”
“……没事。”斯莫维指节微屈,他失态了。
或许……他该保持观望态度。
他动摇了邱寄雁是一个正常雌虫的想法,他不清楚哪个雄虫会在腹部留下那么长的一个疤,雄虫体弱多病却又金尊玉贵,用的药物都是上好的,不会留疤,而那个疤痕的位置却又恰好的很接近雌虫生殖腔,斯莫维一时竟也不知该持有什么想法。
莫非他真的是由雌虫通过基因编辑技术成为的雄虫,只是技术不成熟仍然保留部分雌虫器官,待身体发育成熟以后切除了?
虫族所有国家都具备基因编辑技术的研究条件,只不过基本都是对于植物的,对生物的这方面研究,尤其是虫,是违法的,这方面的国际法案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出台了,包括虫族克隆技术。
斯莫维缓缓坐到椅子上,开始后悔把邱寄雁送进医院后没有让医生给他开血液基因类的检查。
视线时不时瞄一眼,在想,被修改过的基因所创造出的虫会不会存在某些未知疾病,倘若传染性病毒侵袭,他的身体又能否可以像普通生物物种一样进化出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