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毒药的瓶子是在你房间里发现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安坚定地摇摇头,他十分笃定是有人要嫁祸于他。
“皇上,微臣敢担保十二阿哥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放肆!你拿什么担保?!”
“皇上,微臣和十二阿哥都没有见过这个瓶子,想必是那个侍卫事先藏在自己身上,再假装是从十二阿哥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只是不知他是受何人所托,为何人办事。”
“你胆敢妄图揣测朕的嫔妃?”
“微臣不敢。”
“梁九功,把东西拿上来。”
“是。”
不一会儿工夫梁九功捧着个托盘折返回来。
“你们见过这个东西吗?”他的手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一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沾染上邪恶不祥的气息。若朗匍匐着上前拾起。“这是什么?”他大惊失色,惨白的人偶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缝衣针,在幽暗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让人汗毛倒竖。他反复翻看着,“乙丑、己丑、庚戌、戊寅……这不是十二阿哥的生辰八字吗?皇上,这一定是有人试图用巫蛊来谋害十二阿哥。十二阿哥患病已久迁延不愈,说不定便是巫蛊所致。恳请皇上下令彻查,务必要抓出幕后主使,还十二阿哥一个公道。”
“放肆!子不语怪力乱神。他长时间以来举止怪异,皆是他生性顽劣所致!又是撞客又是中邪什么的,依我看全部都是无稽之谈!梁九功,快把它拿去烧了!此事从今往后不许再提!”
“皇上,可是孔子不是也说祭神如神在吗?”
“这东西是从那个小婵的床底下发现的。她一口咬定一定是那个死了的云雀陷害她。如今云雀已死,算她罪有应得。朕已下令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去,不得收葬。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皇上,”若朗不屈不挠,“难道您就不打算彻查了吗?”
皇帝只是叹了口气,“昔日汉武帝巫蛊之祸,牵连甚广,累及无辜。如今我大清国力昌盛,四海来朝,若因一无稽之谈劳师动众,严刑重典,岂不沦为笑柄?!”
若朗识趣地闭上了嘴,既然这位皇帝明眼可见的偏心,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见他未再言语,皇帝余愤未平地在地上踱了几圈,终于来到他面前,压低嗓音厉声道:“你以后不许在宫里留宿,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是。”
他瞥了一眼旁边同样跪在地上的安安,走到他身前,粗暴地抬起他的下巴,用恶狠狠的力道使劲捏着。安安感到一阵剧痛袭来,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眼泪险些掉落下来。野种。他手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他看着从那双杏眼中喷涌出的灼灼目光逐渐从痛苦求饶转变为熊熊恨意,终于将他的头用力一甩,总算是收了手。
“十二阿哥,” 若朗牵着安安的手走在送他回宫的路上,突然用少见的严肃语气道:“难道您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他突然松开他的手在他面前站定,“这魇镇用的人偶,究竟是出自谁手?”
安安眼见自己的伎俩被他拆穿,只得乖巧地垂下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偶上的字迹,分明就是你的笔迹。万一被皇上认出来,你打算怎么应对?”
他不会发现的。他心中默默辩解着。
“还有那歪歪扭扭的针线,还能是谁缝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他越发羞愧,一颗脑袋垂得更低了,如同枝头上行将枯萎的花。
“想不到你已经学会用这种手段了。微臣当真要对你刮目相看。”
他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愤怒,楚楚可怜的表情泫然欲泣。(我错了。)他抓紧他的衣袖仰望着他的眼睛,用饱含委屈的热望祈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