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央把琴收了,轰碎了下面的案台,没有任何东西。
他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了握,手指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隐约可见手心因过度掐握而留下的血印。
有人还在喊青玉案,栾云央什么都看不见。
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抓住了沈元昔,沈元昔也是没有动,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对于沈元昔的解释,栾云央怀疑沈元昔到底有没有恢复正常。
问沈元昔几个问题,沈元昔分毫不差地回答对了。
沈元昔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栾云央的身影。
沈元昔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他的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速,昔日上天庭里总是混吝不羁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在栾云央未曾察觉之时,沈元昔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
几乎是在下一瞬间,沈元昔便又迅速地将嘴角拉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模样。
沈元昔带栾云央去找宝贝,栾云央缓了冷意,故作矜持。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不好吧。”
“嘶,昭昭原来不想要宝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对。”
沈元昔紧张:???
“是你把我带来的,青玉案也是我打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有宝贝也肯定都是我的。”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值得费这么大的力气。”
栾云央看沈元昔手上巴掌大的玉简,好奇有什么用。
沈元昔却把它送进栾云央的体内。
栾云央挑眉:“你来秘境就是为了这个?”
沈元昔说:“青玉案是无字天书的承体,不是独立存在的,他们看到的青玉案是旧日的残影,会随机刷新,等我们去那里时会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无字天书才是最重要的。”
古琴的来历,沈元昔闭口不谈,栾云央同样不语。
尽管沈元昔的说法和司命一直不甚相同,栾云央相信沈元昔肯定不是带有记忆的。
毕竟有记忆的话怎么会让他一直胡作为非,早就把他灭了,沈元昔没有必要犹豫到现在。
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杀了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益处。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留着,我只是你捡来的。”栾云央迟疑问道。
沈元昔咳嗽两声,“我若真把你当作捡来的,为何还要教你功法修炼,像猫儿狗儿般的逗乐不是更好?”
忽然想起了什么,沈元昔又气急败坏地幽幽说道:“不过像你这般的,恐怕做了猫儿狗儿也是被人赶出家门的命。漂泊半生,任人宰割。”
栾云央:“那是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
沈元昔想要去摸他的头,但是栾云央躲了过去。
沈元昔表现得明显有些失望,孩子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沈元昔故意回答,“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让我带他回家,给我当牛做马报答我。”
脸上下左右写了个大字,愁。
“如今却颠倒了个,处处念叨我的不是。终究是孩子大了,仗着有靠山开始无法无天了。”
“……”
沈元昔微微侧过脸,看着栾云央哑口无言,于是笑道:“有苦说不出,感觉哑巴吃黄连了?”
“你这副样子还真是少见。”栾云央不甘示弱,回瞪了沈元昔一眼。
“被人尊崇的散仙也不过如此,青玉案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元昔悠哉游哉,摇头。
“那当然是,物归原主了。”
“昭昭这个眼神是不信我?”
“非也,我在思考,是该叫你夫子还是老神棍。”
沈元昔从身后潦草散页的小书,不经意地在他面前打开。
翻至那几页墨迹斑斓之处,竟要张口朗诵起来,似乎真的要把内容公之于众。
“那是,我的画本!你都…看了?”
栾云央后背冒冷汗,伸手去夺。
沈元昔没有让栾云央得逞,狡诈地说道:“昭昭画的真是惟妙惟肖,令我移不开眼睛。”
“你知道我画的是什么?”
沈元昔打开最后一页,目光闪烁,“昭昭的心思我都懂。”
栾云央哪里会忘记最后一页是写了沈元昔不举。
栾云央心里七上八下,他急忙上前想要解释,没想到沈元昔拉着自己的手走了,挣都挣不开。
“嘘,跟我来。”
栾云央:又卖关子
栾云央把沈元昔从头到脚吐槽了个遍,面部抽搐地跟在沈元昔身后走。
镜湖。
每当有人立于湖畔,都会卸下心防,主动说真话。
栾云央认出来了这个湖,觉得沈元昔阴险,立刻往回走。
沈元昔拉住栾云央,力气之大,把他定在了原地。
栾云央在骂祖宗的边缘,磨后槽牙,“沈元昔!你到底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哦?这湖有什么诡异之处?竟惹得昭昭如此不喜?”
卑鄙!
无耻!
万恶的沈元昔,历劫了还是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