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试着将声音放缓: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黎娇娇愈发警惕的目光,苦一只好说:
“不如聊聊,好吗?”
黎娇娇恢复了往日傲慢的姿态,那是她的保护色:
“我和你们能聊什么?”
“可是你刚才情绪崩溃,差点伤了程欢,我们总得知道为什么吧。”陆遥很不满黎娇娇的态度。
黎娇娇做梦都忘不了那条黑天鹅手链,她冷笑着:
“你们怎么不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只有畜牲才干得出来的事?我好心奉劝你们离她远点,别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
众人目光由黎娇娇移向程欢。程欢的目光躲闪,或许是心虚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你们看我做什么?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什么是‘一面之词’呢?请说清楚一下,程欢。”
筱桐浅眠失败,有些心力交瘁地整理刚才听见的信息,因为他还没完全清醒。
程欢就事论事,有些着急要辩解:
“什么‘畜牲才干得出来的事?’我可没干过!”
这句话让安静没多久的黎娇娇深叹一口气,冷笑道:
“干没干过,你自己心里清楚。程欢,畜牲是不会懂什么仁义礼智信的。”
剑对程欢的不攻自破感到震撼:
“你就是做过对吧!竟然反过来威胁别人,不要脸!!!”
程欢慌张地摇头,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我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至于那件事,是从酒吧里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的,黎小姐你不会以为真的没多少人知道吧?”
“嗯?原来很多人知道,可是你却说什么‘公之于众’,你该不会和那所谓很多人是一伙的吧。
不然,你分明与黎娇娇并不熟识,却一下子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是很奇怪吗,程欢?”筱桐对其逻辑混乱感到乏累。
程欢听到筱桐的话,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不过瞬间就被她掩饰过去,但那一丝惊慌还是像一道阴影,在她故作平静的脸上若隐若现:
“比起她,我当然更偏向我的同事,毕竟,我知道她的事,也是道听途说,我真正接触她也只有一面,也只会知道那件事,不是很正常吗?”
“偏向?道听途说?你究竟是冷眼旁观还是主动参与,都代表了你是帮凶。”
“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个前台该管的,我也需要工作,我没那么伟大,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丢了饭碗。
我那天也只是正常营业而已,她喝醉了,我是想叫醒她,但那几个人来势汹汹的,我也曾维护过她,但我只能让开,否则会引火上身。
老板也叫我赶快离开,说着‘上层社会的人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我是很自私,我见死不救,我都认了,但我有选择吗?!”
说着说着程欢倒还委屈上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你有!你非常有!”
黎娇娇突然大喊,大家这才发现泪水在黎娇娇原本精致的脸上纵横。
“只要你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啊!我有钱,我有权,我上流,只要你肯保护我,这些我都可以分给你,可是你没有!”
“我哪知道你是谁啊!你很重要吗?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丢掉工作?”
程欢卸下了虚假的冷静,朝黎娇娇怒吼。黎娇娇只是轻轻笑了两声,双眼骤然瞪大:
“那你怎么解释之后我试图在店里查找你的身份时你一点信息都没有,那天真正的前台是不是你?啊?你说啊!”
“那天的前台是我,有人刻意要让这件事销声匿迹,所以,我拿了巨额的钱财,被通知开除了,后续的事自然是从新前台那里得知的。”程欢的心里也很苦涩。
剑感到头痛,“你丢掉饭碗但救了黎娇娇,你不是也能那到巨额钱财?问题在于这个‘有人’吧,程欢,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有人’是谁,想必是他指使你的吧。”剑真想把程欢拉去读高中政治。
程欢疲惫地抬头望向天花板,那温和的灯光却刺痛着她的双眼:
“七年了,我藏了七年了,那个人又该去哪找?”
两人虽从未说过任何关于黎娇娇那一夜的故事,但大家都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一楼再次陷入沉默,黎娇娇最后用冷若寒芒的眼神刺向程欢,便回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程欢不知自己该看向何处,即使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最终还是选择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