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宁专注地看着新闻,沉溺于想象,“如果是我老爸被绑架就好了。”
“哈。”阿祖释怀地笑了一声,把脸埋进阿宁的颈窝,嘴唇颤抖着搜寻她透白皮肤上清晰可见的血管。欲将做只吸血鬼,用卑劣的毒液可憎的污染她,阿祖想,他愿意绑架她老爸。
“还是算了,我才不要给他交赎金。”阿宁感应到阿祖心中所想似的,继续说,“但他被撕票我也得不到多少遗产,是不是要纳税来着,好麻烦。”
那就算了,阿祖想,他的阿宁怕麻烦。出门很麻烦,要车接与车送;排队很麻烦,要预订加包场;嘱咐菲佣送去干洗很麻烦,衣服穿一次就丢;常去复诊很麻烦,贿赂医生得来许多药……幸好他懂得如何将水果切成适口的大小,逗弄着问她:“是不是自己吃也很麻烦?要不要我喂你?”
他总是喂她;有天她不要他喂,是他不习惯。
她出现的太晚,又错误的锁住他。
屋子因阿宁正经到可爱的言论恢复热闹的气氛。阿祖的嘴唇留在阿宁耳垂的钻石上,他的心留在她心口的蝴蝶挂坠。
阿宁的思绪还在漂流,她对游离出去的自己,也对缱绻身边的阿祖低声说:“毕竟是犯罪呀。”
心情犹如过山车。
仿佛在看一场有关他们的电影,正看得尽兴时屏幕上落了只小飞虫,勾出早已按耐不住的时间条——阿祖这才发现他们的故事不剩小半。
两个小时本不算长,是三十分钟更显凄惨;在这余下的三十分钟的电影里,他还要带她去乐园、去糖果店、去放烟花,补全没人肯为她认真书写的前情提要。
阿宁对约会安排略有不满,“……抓娃娃,冰淇淋,动画电影……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我已不能像小孩子那样感受爱,因此从前没得到的,现在也得不到。”
那么以大人的方式爱彼此,拥抱的同时环住一份命定散开的决心——一人的决心源于死亡,一人的决心来自欺骗。亲吻亦然,交接亦然。
阿祖学到冰可以缓解焦虑和惊恐,每次他把一点冰块放在阿宁的胸口,水珠会因她起伏的动作滚入肚脐。
“根本没有用。”阿宁抱怨着,她的大脑被分拨成许多块,不知道该为身上发生的哪件事先忙碌。
先忙于爱我吧,阿祖乞求道,先忙于爱我。
“你骗人。”阿宁继续抱怨道。
阿祖意乱的吻戛然而止。
他骗她的所有事中,她察知了多少?是最小小不言的?还是诉讼他无期徒刑的?
“阿祖?你怎么了?”
她喊他阿祖,她揉他的头发;她把眼睛低下一点,饱含担心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爱你。”
他的吻更深刻了,吻碎毛细血管,红肿下泛起淤青。
好似一场名为爱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