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呢?近几日他天天回家,身上干净的不像话。还是说她翻旧账?
邱刚敖想敲门,担心她睡下了,最终没敲。
夜里邱月薏口渴找水喝,打开门踢到蜷缩在她门口的一团人。
“小狗哇你。”邱月薏心疼的埋怨,“怎么不回屋睡觉?不怕着凉?”
“我担心你有事。”邱刚敖爬起身,“要什么?我去拿。”
“你这样我才有事。”
他这样她才有事。走路要背,吃饭要喂,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家里;如果可以,他恐怕会把她别在腰带上。他自小是这样,控制欲太强,连片羽毛贴近她身,他都要第一时间吹走。失明后,主要是因为那件事的发生,他对她看管更甚,她简直活成没有自主行动能力的布娃娃。今天在医院,陪同的护工不过是在没告诉她的前提下走开两步去拿药,她就觉得自己被遗弃,无依无靠,蹲在地上哭起来。
好可怕;她的精神也会残疾,好可怕。
“你不能这样对我了。”邱月薏说,“我们要正常一点。”
“正常?”邱刚敖苦笑,“是那种正常?”
比如说,不在对方的枕边打哈欠,晚安吻亲的是脸颊而不是嘴唇,不可以洗她的贴身衣物,不可以混用水杯,贴肤而肆无忌惮的拥抱要被查禁取缔,十指相扣的双手在私下都要松开。
总可以被归纳为,伦理上的正常。
可是他们没要求这个世界正常,凭什么这个世界反过来对他们咄咄逼人?
“那种正常?”邱刚敖不甘心地追问。
“从让我多出门开始吧。”怕邱刚敖不答应,邱月薏飞快补充一句,“我会向你报备的。”
好在不是他所忧心的那些,但是,既然她选择迈出脱离他的第一步,余下的路还会难走吗?
“哥哥?”邱刚敖的气息还在,只是他不说话。
“嗯。”邱刚敖应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他将她花落的睡衣肩带推回原位。
“哥哥,我会好起来的。”邱月薏抱住邱刚敖,“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或许,他们是生了病,最终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