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两个需要被各自的家长哄着的小孩子在一起,能谈成什么样的恋爱呢?”
凛子的家长自然是十朱,而室冈的家长则是兼高。
不知从何开始兼高默认了他与室冈特殊的关系,于是在听到十朱的这句话时,兼高微妙的觉得自己和十朱处于相同的位置。
或许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比他预想到的还要多。
但此刻兼高没心情思考这个。
兼高在新宿的一间俱乐部里偶遇了独自喝闷酒的凛子。
“没人陪着你吗?”兼高在凛子身边坐下。
“什么嘛。”凛子被突然冒出的兼高吓了一跳,又笑眯眯地问:“你在跟踪我吗?”
“不是。”兼高不喝酒,他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曾是他执勤的辖区,“你自己来俱乐部是没问题的吗?”
“这间俱乐部是我的了。”凛子不以为意,“作为随便哪个纪念日的礼物,哥哥送给我了。”
“会长也真是的。”兼高的第一反应是怪责十朱。
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十朱未免也太过溺爱凛子了——帮派大多是收取保护费,极少亲自下场经营;再想到,此前这间俱乐部也是由别的手下看顾的。
有些感情像雨水浇打过后的无花果,青白色的瓤仍保留一点甜味,但那种甜味需要味蕾和心灵做很努力很仔细的找寻,又生又涩;有些感情像室温融化的黄油,昨天把它揉进面团送进烤箱,明天还能在手上闻到温暖的香气。
十朱与凛子的感情属于第二种。远不止自己手上的那点残留,感情被烤成饼干,依次分发给驻足观看的众人,于是他们的手上、他们的胃里,也沾染浓腻的黄油。
对局外人都霸道的情感,又怎么可能放过彼此呢?
“会长想把大本营迁到名古屋,你知道这件事吗?”兼高问凛子。
“知道呀。”凛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到那时,你还会留在东京吗?”
“说不准呢,未来的事。”
“会长不见得能放任你一个人吧。”
“我被他流放了五年呢。”凛子感叹,“有时真想跑回日本,大概是我更离不开他。”
“如果你对会长说这句话,他应该会在名古屋建一个新宿。”
“听起来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凛子笑了笑,不置可否,“为了我。”
凛子给兼高点了番茄汁,出于礼貌兼高喝了几口,但凛子劝他都喝掉,她说,如果他不喝完的话,她会以为他不想陪她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