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国贼,诛妖妃,”陈玄礼顿了顿,道“难啊。杨家如今权势滔天,皇上也被贵妃蒙蔽太深。”他叹着气。
“父皇老了,在妖妃的魅惑下,他没有气力去决断了。那我们,不妨找机会,迫他做出决定。”
”殿下,您的意思是?”
“盯着杨国忠的一举一动,若是......”
话说一半,就有将士重来。“陈将军,杨国忠与吐蕃使者私下相会,军营议论纷纷。”他似乎是刚和将士们议论过这件事情,自己气得满脸通红,胸剧烈地起伏着。
“这就是机会。”李亨给了陈玄礼一个眼神,陈玄礼恍然大悟。
他提起了剑,向人群中跑去。
“奸佞叛国,与蛮夷勾结,试图谋反,当诛!”
他用沙哑的嗓音喊着,高举着手中的剑,沁满血丝的眼睛环视着四周的乱军。
周围愤怒的将士们看到陈将军,底气更足。他们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震得周围树木都开始摇晃。
刚开始,只是呐喊,后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马厩的方向跑去,逐渐在那里聚集。
“杨国忠叛国!”随着喊叫声越来越激烈,不知是谁先一把抽起刀剑,向马厩冲去,其余人便跟了上去,一瞬间,如大坝决堤,死亡之水涌向杨国忠。
积怨已深的将士们,本就早想将杨国忠拨皮抽筋,只是苦于没有他为祸苍生的证据。如今,看到他与吐蕃使者的交谈,他们如干柴被点燃,火焰一飞冲天。
杨国忠听到这呼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此时,愤怒的士兵们已经将他团团围住,他根本无路可逃。
吐蕃使者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他们退在一旁,不敢动弹。
杨国忠连连后退几步,大喊道:“你们是要学安禄山的样子,谋反吗!”他的声音太大,又很久没有喝水,像是乌鸦的叫声般嘶哑。
“造反的是你!”人们咒骂着,眼中迸射出浓郁的杀意。
杨国忠还想辩解,但此时士兵们的怒吼声如山呼海啸般一波接着一波,完全淹没了他那微弱的辩解声。
人们指着杨国忠咒骂着,推攘着彼此,甚至有人的手摁在了身侧的剑柄上,银白的刀剑,呼之欲出。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搭弓射箭,那支利箭带着无尽的恨意,划破空气,发出“嗖”的一声尖锐呼啸,朝着杨国忠疾驰而去。
杨国忠还没有来得及注意到空中飞来的箭,那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了他的喉咙。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体猛地一晃,踉跄着往后倒去。
刹那间,鲜血从他喉间喷涌而出,溅在离他最近的一圈人身上。人们如公牛般,看到鲜血后并没有停滞,而是更加疯狂地攻击他,
那支箭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士兵们的怒火此刻已被彻底点燃,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无法熄灭。
他们一拥而上,手中的刀光剑影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仇恨,朝着杨国忠的身体疯狂砍去。
杨国忠的衣物被利刃划得粉碎,鲜血如喷泉般四处飞溅,瞬间将他身边的土地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很快,杨国忠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口,满脸的鲜血下,几乎难以辨认曾经威风凛凛的杨相国。
那些使者也倒在了乱刀下,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士兵们身上的汗臭和泥土的气息,令人作呕。
将士们分解了杨国忠的身体,将他的头颅用长枪挂在驿站门前示众。
那股疯狂的杀意并未消散,反而如同被释放的恶鬼。
陈玄礼和李亨确实抓住了机会,他们迅速组织起乱军,在几句鼓动性发言后,又引领着恶鬼张牙舞爪地朝着杨国忠的亲信和家人扑去。
士兵们红着双眼,喘着粗气,像是被血腥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着杨国忠的儿子户部侍郎杨暄以及韩国夫人、秦国夫人、虢国夫人的身影。
杨暄本在混乱中惊恐地逃窜,他的衣衫凌乱,头发披散,早已没了平日里身为户部侍郎的那份从容与傲慢。
但他那慌乱的脚步和惊恐的神情,还是没能逃过士兵们的眼睛。
“在那儿!抓住杨暄!”一声怒吼传来,一群士兵如饿狼扑食般朝着他冲了过去。
几把利刃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与绝望,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而三位夫人,此刻正穿着华丽的礼服,在驿站里互相抱怨,咒骂着炎热的天气。
她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拿着团扇扇着风。
哪怕是逃亡的路上,这三姐妹都精心打扮着,如往常一样,穿着最奢侈,最美丽的衣服,画着妆点着唇,就像是出席最盛大的宴会。
愤怒的士兵站到她们面前时,她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美丽的裙服上就绽出了一朵美丽的牡丹花,伴随着虢国夫人的尖叫声,曾经的美貌与尊贵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此时,士兵早已将驿站团团包围,他们手持利刃,火把的光芒在他们充满愤怒与杀意的脸上摇曳不定。
陈玄礼站在驿站正门口,静静地看着紧掩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