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杨玉环受伤的模样,满心自责与担忧。曾经,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为杨玉环遮风挡雨,给她无尽的宠爱与安稳,可如今,却连她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当他赶到杨玉环房间时,太医令正在为她诊治。
杨玉环看见他进来,还想撑着行礼,被太医令摁了下去。
“娘娘,您伤口有些深,现在动不得啊。”
说完,他站起来向皇上行了个礼。
玄宗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救治。“务必给朕全力救治贵妃,若有差池,拿你是问!”
云裳正擦拭杨玉环肩上的伤口,太医令在他随身携带的药箱中翻找着,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云裳。
“敷上去,然后包扎好。现在条件艰难,无法开其他药,只能这段时间让贵妃注意养伤。只要悉心调养,便可恢复。”
他屏气凝神,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太医令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但在片刻后,他的眼睛就不自觉得失去了聚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看哪里,似乎,他在发呆。
待太医令离开,玄宗坐在杨玉环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眼眶泛红。
“皇上,刺客此次行刺不成,怕会再来。”她看着皇上,细声说。
“我将下令加固守卫,你安心休息一会,我们晚些出发。”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驿站内一片忙碌。玄宗迅速召集陈玄礼等将领,下令加强驿站的防御。陈玄礼领命后,立刻安排士兵增加岗哨,对驿站周围进行严密巡逻,还在驿站入口和各个要道设置了障碍物,以防刺客再次潜入。
当太子听说杨贵妃遇刺时,沉默了好久才压下去那喷涌的怒火。
“消息属实?受伤了,但伤不至死?”他握着的手青筋暴起。怎么回事!他已提前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马嵬坡埋伏,只等大部队到了马嵬坡之后行动。
她这么一遇刺,且不说行程会被拖延,反而会打消皇帝与将士们对她的所有疑虑。
李辅国摸着他光秃秃的下巴,缓缓说:“无妨,殿下。老臣认为,就算她遇刺,我们的计划也能顺利进行。凭什么只有一方势力会派出刺客呢?”
“你刚才没听他们说吗?士兵们都在议论,这刺客此次失手,必会卷土重来。我们必定不能让他们执行任务时被抓,如果刺客抓不住,又怎能说服将士,说服父皇?”
“这都不需要我们担心,我们手握兵马,他们只听我们的命令。其实,并不十分需要说服其余将士,我们要的只是一个形式流程,给她定罪。”
李辅国看李亨还在犹豫,继续说道:“或者,贵妃此次遇害,伤势加重。”
他没有再说下去,李亨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
反正最终目标是除妖妃,这不妨也是一种办法。
只是,李亨与玄宗还是有父子情的。
虽说玄宗在位多年,一直压着他当太子,还因杨玉环的教唆而误会过他,但他心中还是认这个父亲的,在有其他办法的时候,并不想直接与玄宗摊牌。
“去找她身旁那个侍女,让她找机会下手。”他吩咐了下去。
一旁的手下出去后,李辅国问李亨:“殿下,陈玄礼怕是不从。”
太子一直拉拢陈玄礼,想要与他统一战线。
前些日子,他们一同借势杀死杨国忠,如今,他正张罗着要与玄宗分道扬镳,起兵北上,统军平叛,派杜鸿渐去打探陈玄礼的口风。
李辅国并没有说得很明显,他旁敲侧击地打听了陈玄礼对“玄宗弃城而逃”的看法,他虽有怨言,却忠心耿耿,誓要追随玄宗。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会与帝王分开。
“本以为上次合作后,他就会与我们一起行动。”太子说。
李辅国:“无妨,我们不缺这一个龙武大将军,自高仙芝被杨贼杀害后,还是殿下您提携赵千松继任羽林大将军之位,赵将军对您忠心耿耿。”
“赵千松武功盖世,几乎无人可敌,却不宜共事。”太子摇了摇头,“全长安,怕是没有他未踏足过的青楼,风月女子们听到他的名字都高兴得像是见了财神。”
“那又何妨?我们需要他的,只有他手中的刀枪,夺取政权的是武力,而不是酒肉歌舞。让他继续去当那些女孩的保护神、财神,只要对我们有利。”
话音刚落,刚才领命出去的侍从跑了回来——
“殿下,贵妃身旁的眼线失联了,我也找不到她。”他汇报道。
李亨顿感不妙。
什么?
失联了?
也就是说,杨玉环可能已经对月白的身份起疑了。那今天的闹剧,很可能是她为了夺取皇帝的信任自导自演。
太子冷笑一声,心想:
目光短浅的人,权利的斗争最主要用的永远都是实力和武力。就算是用苦肉计让皇帝相信你,也敌不过真正的压迫式进攻。如同就算是在棋盘上布满陷阱,总有棋手会直接掀桌子。
“趁她在养伤,还很虚弱,去捂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