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酒量是很好的,自称千杯不醉。但是面对手中的信件,再自信,也选择了小心翼翼。
为了揽客,酒家在大厅内放了一个酒缸子。美酒的香气四散开来,让在里边歇脚的人忍不住多喝几碗。
杨玉环眼见那男子双眼死死盯着店小二的动作,店小二刚把酒盛到壶里,他就起身来殷勤地去端店小二手中的酒壶,手看似不经意地在壶口晃了一下。
果真不对。
杨玉环看着他把加了料的酒端了过去,递给呂諲。
呂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接过酒壶就往碗里倒。
杨玉环起身,走到他们桌前。
她一屁股坐在那三人面前,呂諲和侍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她。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呂諲放在身前的碗,放到那男子面前,“喝。”
“姑娘,这是我请这位大人的酒啊,不要胡闹,哪来的哪儿去”他有些烦躁。
“我说,喝。”杨玉环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呂諲和侍卫见状似乎意识到事态不对,侍卫立刻把刚放到嘴边的碗放到了桌子上。
呂諲说:“光顾着我们了,忘了给你分一碗了,还得感谢你带我们来。没关系,喝吧,我再买一壶好了。”
那男子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眼神闪躲,嗫嚅着:“不了,我……我不善饮酒。”
杨玉环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哟,刚还说这家酒是一绝,怎么这会儿又不喝了?莫不是这酒有问题,你心里有鬼?”
男子额头冒出细密汗珠,强装镇定道:“姑娘可别乱说,我不过是酒量浅,怕误了大人的事。”
杨玉环冷哼一声,“误事?我看你从带这位大人来这儿,就没安好心。今日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着,她端起酒碗,强硬地往男子嘴边递。
他见状扭头就要跑,呂諲身旁的侍卫立刻把他摁在原地,和杨玉环一起把酒灌了进去。
只见刚喝了几口,那男子就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倒下的时候,从衣服里掉出来一封信。
呂諲见状,立刻站了起来,他捡起那封信打开一看,信件是模仿盛王李琦的口吻写的。
信件内容是说自己与河内郡的心腹取得了联系,他们在城中埋伏,希望寿王去与他们内外呼应,收复河内郡。
很明显,城内并没有应援的部队,这是在引诱他们去一个防备森严的地方自投罗网。
吕諲看完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是杨玉环的警觉,自己将这假信送到寿王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多谢你了,一直跟着我们来这里,若不是你,我可就惹了大麻烦了。”
杨玉环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人敢伪造信件,意图诱骗寿王殿下,背后必有强大的势力支持,且对如今的局势了如指掌。大人,您是在给殿下送信吗?”
呂諲一愣,听这话,她似乎并不是一个寻常百姓。
“不知您是?”
杨玉环这才反应过来,他并不认识自己。
“我是寿王的军师之一,杨玉环。大人您是?”
她开了个玩笑。
不管这是谁,她想收买这个人。用的不是贵妃的身份,是一个军师的身份。
呂諲看着杨玉环有些发愣。
她?军师?
传闻中的杨玉环和军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她会的无外乎是歌舞礼乐,都不一定把四书五经全本读完了,怎么能称得上是军师。
但是刚才她的敏锐的确又不像是自己对她的刻板印象。
“您这名字,犯了贵妃娘娘的讳啊!”思来想去,好像只能是重名了。
虽然与贵妃重名是一个很离谱的事情,但是总比贵妃当军师正常点吧?
杨玉环:……
“说自己的名字也算犯讳吗?”她被呂諲逗笑了。
呂諲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
“娘娘,抱歉,微臣失礼了。微臣是江陵尹呂諲,盛王命我找寿王殿下商讨平叛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