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应该已经死于政变了。
这永王的野心真的不小,刚到剑南没多久,就把自己送上了皇位。
到河间郡,她站在营帐口,让旁边的士兵高声通报自己的来访,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我回来了,安然无恙的带着李泌回到军中了。
杨玉环是和李璘的消息一起到河间郡的。
李琩手里拿着一封信,坐在上位沉默不语,李光弼和其他将领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
她在这里还看到一位老熟人,吕諲。
杨玉环无声地行了一个礼,说:“我已将李大人带回,助殿下平叛一臂之力。”
李琩抬眼看了她一眼,眼里丝毫没有惊喜的情绪。
“娘娘劳苦功高,辛苦了,不如赶紧去休息吧。”
杨玉环根本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转头跟吕諲说:“吕大人怎会在这里?”
“剑南似有大动荡,盛王殿下派我来与寿王讨论应对事宜,到这里才知道,永王已经称帝了。”
吕諲解释道。说完,他看向了李琩——
李琩刚得知李璘要他南下臣服于自己的消息,思考了半晌都没憋出来一句话,“殿下,您下一步要怎么办?”
“南下。”
李光弼第一个提出抗议,“前线战事告急,若是现在抛弃这里的战况南下,刚攻回的城池会被反攻不说,还会失手更多的领土,怎能放弃前线?”
高适也赞同着李光弼的看法。他一南下,怕不是要尸首分离了。
“父皇任李璘为帝,这就是父皇的旨意。”李琩说。
杨玉环心想:李琩啊李琩,玄宗让你把妻子送给他,你就送;李璘让你把自己送过去,你也送。你畏惧皇权,贪图安逸,但你以为乖乖听话,就能换来一世安稳?
杨玉环心中虽这般想着,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寿王殿下,永王称帝之举,名不正言不顺,殿下若此时臣服,日后必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李琩看了她一眼,说:“娘娘,父皇那么宠爱您,想必日日思念您的陪伴,李璘已将父皇暂时安葬在剑南,希望您去陪陪他。”
又来了,她想,又想把自己赶出去了。
“殿下,先皇的陵寝自有专人守护,如今战事告急,在北方的军队,不能离开北地半步。”
尽管大家极力地劝说,但李琩执意要南下觐见。
李光弼甚至情绪激动地和他顶撞了几句,李琩面生怒意,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
众多将士们捶胸顿足,不愿意接受这自毁性质的命运。
杨玉环见李琩如此冥顽不灵,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她觉得,若李琩真的率领大军南下,不仅会让北方的战局陷入绝境,自己和李泌也将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杨玉环在帐内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云裳,你即刻去将李光弼、高适等几位忠诚且有主见的将领悄悄请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此事关乎全军存亡,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云裳领命匆匆离去。不多时,几位将领便神色凝重地来到了杨玉环的营帐。
众人见礼后,杨玉环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将军,如今寿王殿下执意南下,此乃自毁阵地之举。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阻止这场灾祸。”
杨玉环一个个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将士们。
吕諲,李光弼,高适,韦谔,秦双......
这里每一个人,都早已在一天天的相处中,认可了她。
李光弼眉头紧锁,抱拳道:“娘娘,末将愿率麾下将士阻止寿王殿下,只是此举恐有犯上之嫌。”
杨玉环想起李琩派来的几个刺客,自己的肩膀又是一阵刺痛。
她实在是不想再给李琩留面子了,说道:“如今局势危急,若一味遵循君臣之礼,任由殿下将大军带入险境,才是真正的不忠。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为了万千百姓。只要我们行事得当,日后自有公论。”
高适微微点头,沉思道:“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寿王殿下身边必然有不少亲信护卫,我们该如何行事,才能既阻止他南下,又不至于引发军中哗变?”
营帐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韦谔起身,抱拳说道:“娘娘,末将以为,可趁殿下熟睡之际,安排身手敏捷之士潜入营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住殿下及其亲信,再对外宣称殿下染疾,需静心调养,暂不能理事,如此或可稳住军心,也避免了正面冲突引发哗变。”
他顿了顿,说:“这段时间,请娘娘来做我们的军师,好吗?”
杨玉环目光扫过韦谔,又缓缓看向营帐内的其他将领:“韦将军此计有几分可行之处,但实施起来,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至于担任军师一职,既然诸位信得过本宫,本宫自当竭尽全力,为大唐的将士们指引方向,击退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