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夫人病快好了。”春梅想了想，才回答说。

“不，你就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只是还需要静养。”

春梅皱起了眉头，看着贾敏幽幽的眼神，心下一沉。

难道夫人是怕她有什么不测，那些人会对林姑娘做什么吗？可林老爷还在，又不是没有人护着小姐。

贾敏挣扎着要爬起来，咬牙切齿道：“那些姨娘念着我要死了，一个个小人得志的轻狂样儿，没得叫人恶心！这屋里的人，都踩下我的头去还罢了。以前我自认高过世人，今日才知自误了……”

春梅掩饰住眸底的神色，没有回应贾敏的话，兀自端起那碗药，喂到贾敏唇边，春梅绽出一抹笑容，那明媚的笑容犹带着岭梅的香气，她笑道：“夫人，该喝药了。”

翌日清晨，雪雁送来了大量青木香的药材，贾敏喜出望外，忙差人叫来春梅。

春梅很惊讶，嘴角的笑压也压不住，但也没多说什么，眉眼弯了弯，只咯咯笑道：“制青木香原不需要这么多药材，剩下的送到厨房烹饪，太太吃了，还能利病情呢。”

贾敏听了，便放下心来，春梅又去给贾敏喂药，雪雁去吩咐小厨房了，以后只管把这马铃薯根烹饪了送到太太房里，春梅只管叫人做的半生不熟，深知这半生不熟会造成什么后果，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待春梅出去，贾敏默默叹了口气，她看向窗外，风景还是往年的风景，可惜人早已不是往昔的人了。

太阳啊月亮，你们的光芒照耀着大地。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像过去那样对待我了。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太阳啊月亮，大地披上了你们的光芒。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恩爱我了。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太阳呀月亮，你们每天都从东方升起。我嫁的这个人啊，却不再以好言好语安慰我了。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太阳呀月亮，你们每天都从东方升起。我尊君如父，亲君如母，君却不以善终报我。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贾敏强撑起身子来，取了自己常用的手帕，笔砚里的墨已经干了，几年前的墨，自然干了。贾敏呆呆地望着，她狠下心咬破指头，发黑的鲜血汩汩而下，她颤抖着手在帕子上写道：

无题（其一）

山谷来风迅又猛，阴云密布大雨倾。

往日良言休抛弃，到死与你不分离。

无题（其二）

你不爱我倒也罢，不该把我当仇家。

谁说苦菜味最苦，在我看来甜如荠。

无题（其三）

当初害怕家贫穷，患难与共苦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