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冲了几包速溶咖啡，端给不知疲倦的上司们。

林陌中校分配到一间临时办公室，却总是来桑植这里，一起吃营养补充剂，喝不加糖的咖啡，严肃讨论各种问题，只在助理出门送礼物时露出一点笑意，对林襄点了点头。

林襄连忙回敬一个笑容，拿着礼物出了门，刚走了几步，被桑植叫住。

桑植掩住办公室的门，走到林襄面前，林襄问他：“上校，您还有什么事？”

桑植似乎在犹豫，盯着走廊地上方形的砖，看了好久才抬头：“有时间去一趟我家吗？帮我取个东西。”

林襄估算了时间和路线：“可以的，您要取什么？”

“我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个游戏眼镜，帮我拿过来，谢谢。”

助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多问，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桑植见他走远，轻轻呼出一口气，紧握通讯器的手终于松开，低头发讯息：“别再发了，我让林襄回家拿眼镜，十二点上线，玩半个小时。”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风吹到桑植脸上，让他站了好一会儿。

一个月没见到江郁云了。

十一点半，桑植结束工作回到宿舍，这是一个套间，冲了澡出来，全息眼镜端正地在书桌上等他，旁边放着个电吹风。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和眼镜僵持十秒，桑植叹气，拿起眼镜，躺到身后的单人床上。

戴上眼镜，进入久违的游戏世界。

像曾经的每一次那样，桑植去了江郁云的家。

站在花园前的石径上，许多香味扑向桑植，占领他的嗅觉，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感受到久违的平静，走进花园，江郁云在门口等他，眼睛圆圆地笑着。

不知等了多久。

今天，江郁云的形象是摇滚青年，染了三种颜色的莫西干头，耳钉也是相同色彩的三个。

他又玩形象管理模块了，桑植走向他，分心想着，衣服和发型倒是很搭。

江郁云却只是笑，在最潮流的造型里露出最浅淡的笑容，直到桑植走到自己面前，需要稍微抬头看他了，才问：“等你的时候设计的造型，怎么样？”

桑植忍住笑：“我建议你换回来。”

“我充了钱的，很贵。”

“换回来。”

“好吧。”十秒后，江郁云恢复默认形象，桑植的眼睛舒服了。

进门后，桑植和江郁云一人捧着一罐可乐坐在沙发上，中间的距离还能再坐个人，都有些好久不见的拘谨。尤其江郁云，低着头，余光乱转，努力想话题。

“后来我偷偷带小童去了游乐园。”

桑植说：“我知道，你发讯息说过。”

“哦。”

又是沉默，江郁云心里着急，很多事想问，嘴却闭得更紧。看到桑植那刻，江郁云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回到胸腔里原本的位置，整个人陷入安全时才会有的惫懒。

好像只要看到桑植，什么都不做，也不用说话，就可以了。

可是大家一起玩，不能这么无聊。

桑植的可乐喝完了，江郁云连忙问：“你还想吃什么？”

“不用。”

“哦，好。”江郁云开始思考要不要开电视。

桑植先说：“密码，是对的吧。”

江郁云反应了两秒才明白桑植说的是日记本密码，连忙道：“是对的，我成功打开了。”

“看到以前的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还没看，等我看了，再告诉你。”想起要道谢，“谢谢你，帮我想密码。”

桑植摆手，表示不用谢，没问江郁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看。

江郁云终于想到一个问题：“桑植上校，你最近很忙吗，都住在基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桑植回想日程安排：“至少半个月。”

“这样啊。”江郁云没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失望，“每天都有时间玩游戏吗，像今天这样？你也不能总是忙，还是要放松的吧。”

“每天结束工作都很晚。”

“我可以等你。”

桑植想了想说：“不用等，我会发讯息告诉你能不能玩，你不用等。”

“你每天都记得发讯息？”

“如果我忘了，你可以提醒我。”桑植又笑了，“反正小江老师很爱发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