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宿舍后，工作人员会为你们创建一个直播房间，在选拔直播时表现的亮眼，届时星网的网友会进行打赏，其中一部分的提成会加进你们的工资里。”

“我要说的，暂时就这么多，你们可以登上飞船，前往目的地。”

“最后，再忠告你们一句。”长官或许是难得看到两个如此高等级的，又具有婚约关系的报名者，唇角一掀，语气几分诡异：“在那里，谁都不可信，包括枕边人。”

听上去像是警告，可秦欢不知怎的，却听出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这不适的感觉，丝丝缕缕地向她袭来，逐渐将她包围。

选拔还未开局，就已显出光怪陆离。

楚嫣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因为她本来谁都不信，真心、信任在贫民窟里是最最稀有的东西，比金钱更甚，想必秦欢亦是如此，之前那些状似真心的神情，不过只是一层伪装色，而那些看似真心的话语，不过是闲暇时的逗趣罢了。

全都当不得真，她是这样想的，因此当她瞧见秦欢备受打击的表情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为何作出这种情态？”

思绪微转，想起长官最后的话来，楚嫣讽刺般的轻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那吃人的地方，会有良善？你也不想想，暗卫选拔，报名者和最后的入选者，比例悬殊那么大，差不多是几百比一，那么，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那么，你呢，如果最后必须要在我和你之间有所抉择，你……”秦欢目光略显呆滞，忍不住启唇问她。

我会杀了你……楚嫣心里毫不犹豫地给出回答，可话到嘴边，杀之一字，不知怎的，竟忽然说不出口，好像一旦说出去，就真会戾气丛生，鲜血淋漓似的。

于是，便改成了：“我会淘汰你。”

如果最后，必须在你我之间二选一的话，赢的必定是我。

“你就这么想当暗卫？”秦欢惊讶至极，以一种稍显陌生的眼神，打量着楚嫣。

楚嫣不闪不避，任由她的视线来去，半晌才缓缓开了口：“我不是想当暗卫，我只是渴望另一种不至于烂透的人生，不是你说的吗，我以后会变成很厉害的人。”

语调波澜不惊，尾调却有几分自嘲：“所以，就像长官说的，什么人都别信，包括我。”

“那我可做不到。”秦欢想都未想，就给出回答，在楚嫣怔愣的视线中，伸了个懒腰，状似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人活着，肯定得有一点坚持的东西，对吧？不然那得多无聊啊！至少，我觉得我应该会信你。”

说完，还咧开嘴角，姐妹好的与楚嫣撞了撞肩膀，明明力道很轻，也不疼，可楚嫣紧闭的心房，就像被撞出一道缝隙似的，几分生疼，几分鼓胀。

“你别信我！”她俏脸紧绷，眸光含煞，半是警告半是逼迫。

“略略略！我偏信你！”秦欢也来了火，朝她吐了吐舌：“你管的着吗你！”

“你也不怕早死，甚至死相凄惨。”楚嫣仿佛跟她杠上似的，偏要她改变主意。

“那又如何，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赌输赌赢，那都是个人的命数，我既然上了赌桌，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若真是不得善终，那我也认了，就不劳你费心了哈。”

秦欢态度颇为随性的说着，心里却不免嗤笑：死相凄惨？想拿这个吓我？段位未免也太低了吧！本姑娘早就死过一次了，还是从那么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如果重生失败，那可就是脑浆迸裂、五脏六腑全部移位，皮囊骨骼散落一地，已经够凄惨了！

上辈子信错了人，这辈子总不能再信错，而楚嫣上辈子的名声，值得她将身家性命压上，再做一次豪赌！

更何况，今生她不仅是上赌桌，更是要全程参与，力争逆风翻盘！

秦欢始终认为，尽管她死过一次，若是因此就畏首畏尾，那未免辜负这良辰美景、万象人间。

楚嫣面对摆出“泼皮无赖”态度的秦欢，亦是没什么办法的，再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便双眼微闭，小憩去了。

反正，她不认为，秦欢真到了那种环境，还能保持眼下这种心态。

只是古井无波的心境，到底是乱了，楚嫣尽管在假寐，可忍不住回忆起过往关于秦欢的点点滴滴，秦欢真这么“单纯”，又怎么会一步一步成为街上有名的地痞？

就这么一回忆，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双眸微张，直勾勾地落到秦欢的身上，目光惊疑不定：怎么会！为何关于秦欢的记忆出现了断层，越是近期的事情，反而像隔了层雾似的，叫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