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漆黑幽深的通天河突然沸腾起来,水面像烧开的沸水翻腾着,密密麻麻的水泡越鼓越大。
岸上刚结束战斗的几人一愣,周珥看着越来越大的浪潮,心知灵感大王要出现了。
“翠兰,你先找个地方躲躲。”
“是,师父。”高翠兰闻言便朝着陈家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刚才与鳜婆斗法,早已惊动了陈家庄内的人,陈家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高翠兰也没想去人家家里,只一人等在村口向通天河的方向看去。
“轰隆隆~~”不过须臾间成片的浪潮翻涌起来,潮水声如闷雷,声势浩大,百里外都清晰可闻。
周珥几人飞上半空,鳜婆虎口脱险,连滚带爬地滚入通天河,九瓣赤铜锤目瞪口呆地看着,八百里通天河奔腾咆哮着。
她吓得嘤了一声,赶紧飞回天魔不死身边,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贴紧天魔不死。
河水愤怒地嘶吼着,惊浪漫天卷地拍打着岸边的山石,山石破碎,大块大块地跌落河中,又被巨浪带着重重地砸回山壁。
此时天已黑透,目光所及之处不过一二十米,再加上漆黑的浪潮,能看清的地方就更少了。
通天河咆哮了一整夜,周珥等人也在冷风中等了一整夜,灵感大王在水下打砸了一整夜,水中各族无不瑟瑟发抖,惊恐不安。
岸边百里内,凡有人烟之地,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心惊胆战的过了一夜。
天已破晓,周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又抬手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啧!看来你的出走,让你家大王格外愤怒,这都发一晚上疯了。”
九瓣赤铜锤闻言一抖,原本等了一晚上,她的灵体早已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周珥冷不丁的开口,九瓣赤铜锤一下就惊醒过来,她茫然的环顾了一圈。
见天魔不死不知何时挪了地方,她嘤的一声又贴了上去,或许是同为植物的本体,又或许她们有着共同的遭遇,九瓣赤铜锤虽与天魔不死初见,却格外地黏着天魔不死。
“喂!你家大王还出不出来啊!”周珥高声询问,九瓣赤铜锤紧贴着天魔不死,一动不动地装死。
“那鳜婆怎么办事的啊!这都过去一夜了,还没集结好人手吗?”
“呜~就不该放了她。”
“是啊!没想到她办事如此不利。”
被周珥惦记的鳜婆,正奋力地在通天河里游着,她游了一夜,好不容易游到海口连接的地方,一个浪潮打来,她又返回了原地。
鳜婆早已欲哭无泪,如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她本该风光无限地回归东海,如今却只能狼狈地逃回东海。
鳜婆弄丢了九瓣赤铜锤,心中本就害怕,又见灵感大王发怒,她哪里还敢回到水下,她滚入通天河内就现出了原形,把自己伪装成一条普通的鳜鱼。
鳜婆迎着浪头游了一夜,好不容易游到海口处,早已精疲力尽,一个浪头打来,鳜婆没挺住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发现又回到了原处。
“呱呱呱呱~”鳜婆气的一通叫骂,她也游不动了,便放任身体,随着浪潮摆动。
“何人盗我铜锤?”如滚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周珥迅速飞升半空,见那通天河内露出一个头来,那头随着浪潮沉沉浮浮。
周珥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灵感大王的模样,只见灵感大王一头蓬松的红发,额头又宽又圆,两眼溜圆,眼珠微突,鼻梁高耸,唇红齿白,下巴处还有两条长须。
周珥嬉笑挑眉,“呦!还不曾听闻,灵感大王竟是个美男子。”
那灵感大王一呆,他没料到竟还有人夸他好看,心中的怒火不觉减了几分,“你便是那新来的人?”
“是也。”
“不知我何处得罪了姑娘,姑娘昨日偷袭与我,我没计较,没成想姑娘竟还打上门来。”
周珥捏着下巴想了想,回道:“你是没得罪我,我也不过是替人办事。”
“替人办事?不知是替何人。”
“喏!陈家庄内的老小,我是替他们办事。”
“陈家庄?”灵感大王有些疑惑,转念便想明白了其中因由,怒骂道:“好个无耻的陈家庄,当年他们与我约定,我保他们年年风调雨顺,他们年年上供一对童男童女,如今才不过七个年头,他们便反悔了?”
“约定?”周珥有些惊讶,她细细回想陈老汉的话,陈老汉并未对她们提起约定一事,而她也先入为主的认为,是灵感大王威胁了陈家庄百姓。
“你是说他们一开始便答应上供童男童女?”
灵感大王不答,沉着脸从水中飞出,立身于半空,对着成家庄的方向一声怒吼,“陈家庄内人,都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