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夫人时不时就会来药房看看,与老朽谈论一二,这才知他是懂得些药理的,寨主可寻他帮助。”黄普一听,立即拔腿就赶去寻了三户子,最后才到齐承舟那处。
可去到时人却不见,床铺上干净得像是没人睡过一般。走了?是离开了寨子?黄普茫然,是何时走的,她怎么不知道?
三户子赶来,正巧碰到她愣在门前,“寨主?你要的人我给你寻来了,我们现在上山吗?”黄普回神点点头,“让他们带上火折子,还有火把,兴许晚上我们就得在山上过夜了。”
“好。”
黄普又带着人往后山走去,刚准备上山前方就出现了一道身影。虽说没雨落下,但是凌风掣掣带来一股沙尘,将人的灰黑色旧袍边缘吹起,可以瞧得见这是个高大的男人。走近了,见其容颜清俊,眉眼深邃,才认出这是齐承舟。
裹得如此紧,若不是看到了人,恐怕都要以为是哪里逃难来的,黄普暗笑他的打扮。“你怎么在这?不是离开山寨了吗?”她询问着,脚上步子都没停下,匆匆地掠过他。
齐承舟紧跟在她的身后,回道:“听麻大夫说你在寻会识得草药的人,于是我便来了。反正这路都被堵了,恐怕一时半会的还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
他是原著的男主,肯定有男主光环,也许能找到他们所需要的草药,黄普像是说服自己般默认他加入了采药的队伍。
河女有些好奇,跟在三户子后面小声询问道:“寨主和这位是?”
三户子半捂着嘴,长相如此魁梧但动作却异常地妖娆,“那是寨主夫人,你没看到?噢,你一直待在药房里,难怪不知道。他可是齐家村的第二个状元呢,气派得很,不过就是被寨主看上,给带回来了。”语气中既有骄傲又有些可惜。
“那第一个是谁?”
“好似是他的兄长,也是个状元。”三户子挠头仔细想了想。河女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没再问了,“看起来是个面善的。”惹得三户子高看一眼,想着对方原来也研究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类的。
……
在齐承舟好几次都踩中摇晃的石块险些摔倒时,黄普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走这边,跟着我身后走。万一要是摔了会死人的,这不是开玩笑的。”神情认真隐隐带着些恼意,仿若他原先是在故意地踩石块般。
齐承舟没解释,这下也彻底地老实跟在她的身后。
河女忽然停下脚步,猛地背上的背篓被甩动,半蹲下用手托着叶片,细细查看着上面的纹路,接着从背篓里拿出药铲小心地刮蹭边缘。
忽然想起什么,动作停下转头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主味药,名为红醉毛。叶片带着毛刺,底下根片很娇弱,要小心把根刨出来才可。”
三户子看了一会,刚想问她这是什么草药,肩上就被人拍了拍,是黄普。他站起身来准备让给她看,没想到她却推了一把齐承舟,示意他上去看。齐承舟也不推托,上前蹲下左右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表示他已经记住这个草药的模样了。
“我们分作两队,一队跟着河女走,另一组跟着齐承舟走,天黑时在这里会合,切记一定要小心为上。”黄普、河女、三户子三人一队,另一队则是齐承舟和庄哥、庄弟三人。
“切记,不可勉强自己,你们的性命最重要。”黄普交代着,“天黑了一定要回到这里,山上有狼,不可硬来。”她鲜少来过后山,来时也只是跟随着方老寨主,在山里过夜更是没有过。
此时她心底直泛着鼓,却也只能像个老婆子一样叮嘱再叮嘱。与此同时,河女将刚刚找到的一株红醉毛的叶片分发给每人。
庄哥边接过边笑着道:“寨主,您就放心吧。我们可都是在山里长大的,这狼我们也是遇到不少了,还能害怕不成?指不定还能见到在山里住的人呢。”
庄弟倏然间撞了庄哥一下,对着黄普说:“这山哪有人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猛兽。寨主可得看着点。”黄普点点头。
两队分离,齐承舟带着庄哥,庄弟往顶上走;而河女带着黄普、三户子往左右两侧找。山路的两侧发滑,一脚上去直让人往底下滑,拦都拦不住。
走这么一路上来,黄普的草鞋上满是泥泞,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往上冲,脑子好似要被冻僵般咔咔地转动着。河女原本走在最前面,忽然眨眼间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指尖攥住她的手腕,力度强劲不容反抗。
“脉象飘浮,葵水也来了吧。”在她的注视下,黄普不由自主地害怕点头,这可是医生,还是中医。她想着间微缩颈脖,接着低头不敢直视。“那你还碰冷水?现在还在这里……”河女看向她的脸。
泛白的唇边留下着牙印,脚步略显轻浮,再摸她的后背,已然一片黏糊水意,后背密密麻麻地冒着冷汗,接着眉间微抽,似是忍受着疼痛。
眼前是木风山寨的寨主,她现在做的都是为了寨子里的近百号病人,还有剩下的两百号人,随时也有可能出现染病。责备的话,河女说不下去。
“我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可以继续找了,你别管我了。”黄普抬眸,远处的三户子身影来回穿梭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她不由得有些庆幸,好在只是一个人知道她的状况,不然耽搁进度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