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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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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快一天,总算到家。

熟悉的矮围墙,熟悉的四层楼,熟悉的绿植……一踏进院子,小狸花便喵喵叫着跑出来。

宋竹央凭身体残存的本能回复猫咪的问候:“是,我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小狸花。”

“您好,猫咪先生,我们回来了。 ”

江雪侧和织意也跟着向猫咪打招呼。小猫咪晃着尾巴尖,看向宋竹央的眼里多了几分好奇。

三人回到各自楼层。

一回到房间,江雪侧便倒在床上,感觉身体像摊水陷进被褥。他望着头顶天花板,想象织意和宋竹央也已经穿上拖鞋,准备休息,他们三人彼此步调一致,心内便没有以往独自一人的空荡。

他发了会儿呆,翻了个身,打开脖子上相机的电源。

屏幕上是今天不小心在言若屋子里拍的照片——画面模糊,依稀看出衣柜中衣袖的一角。

江雪侧按下删除键,紧接着将相片调回到他们在警局前的合影。

他笑起来,指尖在相片上碰了碰:“宋先生和织意偷偷笑……”相片放大,可以看见他与织意间的缝隙里有姑姑一家人在号啕大哭。

对了,上学的时候学过,这叫什么?

“哦对,以悲景衬乐情。”

江雪侧没忍住笑出声,又去将相片顺序往前调,发觉在这张照片前还有一段视频。

他目露疑惑,想点开视频,但不知是相机又出了什么问题,视频没能点开,于是没理会,调至前一张照片——他面朝共享单车拍的照片。

江雪侧在屏幕上点了点,相片放大,他出神地望着共享单车不远处的电线杆,那后边露出织意以及宋竹央的侧脸,看起来他们是紧紧背贴背躲着,不知他那时怎么没有发现。

这也太明显了。

是担心他吧…… 江雪侧没由来鼻子一酸,关掉相机,缩成一团。

他把相机抱在怀里,没过一会儿就抽泣起来。也许是累积的压力和委屈终于在熟悉的空间释放出来,也许是终于寻到独自一人的时机,以免坏情绪破坏身边人的心情,也许是很久没有被除姐姐之外的人这样在意着。

以后也会留下更多回忆吧。

江雪侧一边想着,一边感到困意袭来,像是泪水串在眼皮上,不断地坠下去,使得眼皮沉重,很快便也被这阵哭意往下拽。

他的确有些累了。最后这样想着,江雪侧蜷缩着睡着了。

三楼的宋竹央和织意并没有如江雪侧想象中那样也开始休息。

拉开铁门,宋竹央一路跌跌撞撞,最终倒在沙发上。

在记忆中受的伤,加上在1714如同被那红色眼眸的主人用冰锥扎透全身,紧接着为吃掉那类似病菌的记忆,所放出的一直压抑的本能,也全部堆积在一起,在他全身反噬。

他彻底落入了无界限,不明自我的境界之中,不论是“央”还是“竹”,此消彼长,以毁灭各自意识来达到平衡。

织意只看见他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看不出他面上隐忍的痛苦。他早在言若家中便知道宋竹央状态不对,却不知道这样糟糕。

“央先生,您还好吗?”他蹲在沙发边上,去摸宋竹央的眉心,摸到那紧锁的眉头,以及发热到不正常的体温,再向嘴角摸去,似乎摸到不断渗出的粘稠液体。

织意的手在发抖,将那碰了嘴角液体的手往鼻下递,闻到一股血腥味。

他再度忆起他说过的话:

【答应不唱歌,我就告诉你。】

【我原先叫宋央,灵谷有叫竹的灵怪想要入侵我的意识,反被我吃掉,但它残留在我魂魄中,与我纠缠。】

【假如哪一天我忘记自己是谁,证明我不再是你的央先生,那时,再唤我竹也不迟。】

“先生,我不会那样呼唤您的……央先生。”

他食指烙印的金色又沿纹路蔓延,空气中漂浮着的点点如同灰尘的颗粒滚动,那肉眼无法看见的棱角转动银芒,跃进织意身体。

织意抓住宋竹央的手,将周围万物蕴含的生机以身体为媒介,轻柔地引入他的身体。

可那股柔软温暖的魔力在渗入宋竹央身体时,立即被难以言喻的寒冷冻结,织意鲜少接触这样的暗色,于是如同那时难以忍耐艾卢姆的庞大杀意一般,想要退缩。

可魔力因子似乎被这股邪恶拨动,不约而同逆向翻转,与此同时,从未感受过的快意漫上全身。

织意起了鸡皮疙瘩,没有放手,冻结的魔力正在以崭新的方式重新运作,如同破冰机将极寒破解。可这力量似乎本就存在,在他身体里翻箱倒柜,把破坏贪欲都翻了出来。

仿佛那宁静自由的世界颠倒过来,他看见有一处地方寸草不生,却有着死寂带来的安宁。

织意倒吸一口气,触电般将手缩了回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脑子里有人在说话,在说什么?在说……

【孩子,到母亲这里来。】

织意怔怔想,他哪里有母亲。

宋竹央突然张嘴,口中飘出一缕浊气,在空中化为尘埃,织意回过神,用手去摸他的脸和手,发觉他身体的温度正在悄然下降。

“感谢神明。”他欣喜地作出祈祷的姿势,虔诚道,“神的恩典,织意将铭记于心。”

说着清了清嗓子,又想要以颂歌来赞美神明。

织意张口,拔高音调,意图唱得婉转动听:“爱是崇高无上的恩赐,神给予爱,感恩~爱是感恩~感恩啊~啊啊……”

还即兴创作了几段略显多余的尾音。

他是真的怀抱着万分感谢与敬意在歌颂,全然是感情,歌声中没有半点技巧。

而宋竹央像昏迷中也不忍双耳被荼毒,竟竭力睁开双眼,手颤颤巍巍去贴近织意的嘴,因体力不支没能捂住,气若游丝道:

“闭……嘴……”

织意抓住他落下的手,高兴道:“您醒了,央先生。”

他语气还带着唱歌时的某种腔调,令宋竹央轻喘几口气,眼神幽幽看来,只见着一张单纯无辜的笑脸。

于是宋竹央压下翻涌的气血,“嗯”了一声:“我没事。”那些病毒般的寄生体似乎被类似清道夫的存在清洗干净,而角色认知界限重归意识。

宋竹央缓了缓,撑起身子:“我口袋里有张纸,掏出来。”

织意点头,伸手摸了一圈,摸进他口袋,果真从里头摸出一张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

“这张纸是我在言老师门口捡到的,上面画的是我……”宋竹央顿了顿,接着道,“是失踪案发生时,我在处理同类时的打扮。”

他说了一长串话,显然有些费劲,不动声色又喘了几口气,说:“这张纸上写我是失踪案的真凶。”

织意有些惊讶:“您的意思是……”

“我认为,在记忆里妄图杀死我们的人,一直在我们身边……我吃掉1714住户的记忆,但看不完全,他身边曾出现过两个人,红眼睛,还有……”

【莫奚,杀死他。】那男人如同在十三岁江雪侧身后催眠暗示一般,也向莫奚低语。

“还有戴着面具的男人。”

宋竹央要起身,织意立即去扶住他,听见他冷冰冰地说:“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该靠近他们。”

织意明白他所说的他们是指江雪侧和言若,垂眸喃喃道:“如果他们受伤,到那时,这位躲在暗处的先生必定死不足惜吧……”

“而您与我,也必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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