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了挠小鸡的小脑袋,李拂爱踏入了容沁的春闺。
“拂爱,你今日前来,是要和我商讨清明去哪玩吗?”容沁把一袋子玉兰小心的放在桌子上,跑到李拂爱身边,期待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李拂爱。
提起这个,李拂爱拘谨起来。
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李拂爱目光游移,躲开容沁炙热的欢喜:“这件事,先放放……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家的地址。”
容沁眼中的欢喜消散,下一秒又如潮水般袭来。她激动的拉住李拂爱的手,不等李拂爱继续说下去,她就高兴的问:“你愿意告诉我了?”
与容沁的兴奋不同,李拂爱犹豫踟蹰的张嘴:“我家就是……周府,金水门街里的那个周府。”
容沁一愣,刚想问出是哪个周府,就听到了“金水门街”四个字。
她左思右想,颇为小心的问出:“周府,是提督东厂的那位?”
李拂爱点头。
容沁又问:“周公公府上?”
李拂爱点头。
李拂爱一连两个点头,既不犹豫、也不羞耻。
跟太监有私情这件事,对李拂爱来说,并不丢脸。她觉得无所谓,但对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却是天大的稀奇事。
容沁握着帕子,震惊的连连退后两步。
容沁只以为,李拂爱是成婚后死了丈夫的寡妇。却不想,李拂爱真正的身份,比寡妇的身份还叫人震惊。
李拂爱连忙扶住容沁,生怕她一下摔地上。
她的手刚扶住容沁,却被容沁反握住手臂。容沁眉头紧锁,紧张的看着李拂爱,担忧的说:“是周公公逼着你的吗?”
容沁目光真挚,流露着纯粹的担心。
李拂爱心中一暖,轻轻摇头:“不,这是我自己选的。”
她顿了一秒,还是添上一句:“周守全,是我为自己选定的丈夫。”
容沁刚想张嘴,眼睛却看到了李拂爱脸上的平静、淡然,以及一丝丝幸福。
容沁咽下一肚子的话,似懂非懂的点头。懵懂的少女,第一次看到了情爱的幼芽。
李拂爱揉揉容沁的脑袋,罕见的温柔一笑:“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弄懂,但他是个不错的人,称得上是一位君子。”
虽然不诗书,不善骑射,但在李拂爱心里,周守全确确实实已经是君子了。
日头向西边落去,李拂爱和容沁约好了互相通信,便乘着车、顶着落日,去往城南。
城南有一家名声甚好的铁匠铺,传闻他家做的刀剑尤其美丽。
柄上刻字都不算什么,这家铁匠铺甚至能在剑柄画花。
李拂爱闻名而至。
还没下来呢,抱月先挑开车帘看了两眼,还没看多久,两只手“刷”的立马拉下。
抱月红着脸,手抚在心口,羞得不成样子。
李拂爱:“……怎么了?让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扯开车帘,抱月连忙拉着李拂爱的手,难以启齿的说:“里面都是光着膀子的男人,别脏了小姐的眼。”
“哇哦~”李拂爱发出感慨,手下一个快动作,车帘又一下被拉了上去,“让我看看。”
李拂爱把头杵在前面,一眼就望到了铁匠铺里面的那一堆半裸壮汉。
“啧啧,这也太没有美感了,怎么是脂包肌啊。”李拂爱辛辣点评,这群半裸男简直辜负了她的期待。
抱月在她身旁手足无措的扯住李拂爱的衣袖。
李拂爱失望的放下车帘,叹气。
“这让我怎么进去叫人铸剑啊。”
她虽然厚脸皮惯了,却也不想在明日听到“两女子面对铁匠铺三十裸男”这等惊人的话题。
虽然“张春花”的大名确实是名扬京城了,但李拂爱并不想让“张春花”再扬名一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姐,叫小丁和老丁去吧。”抱月心思一转,提议道。
李拂爱头都没抬,摆摆手:“不行,他们哪里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剑。”
他们又不是李拂爱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把李拂爱想要的样式完美的描述出来。
李拂爱又掀开车帘,望着那高高的“牛家铁铺”牌匾,重重的叹了口气。
抱月灵机一动:“不如,把店主叫到府里吧?这样小姐也能亲口相商了。”
李拂爱被抱月的话启发,想起来自己是个有钱人,可以进行上门私人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