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得到田螺的好感,奉兰辞欲给田螺做饭,所以在田螺外出时,他多次进厨房锤炼手艺。
第一次烧火,他就被浓浓的黑烟熏到眼睛,喉咙也被呛得难受,那时,他徒然意识到生火原来是件非常棘手的事。
第二次是生火成功,但很快熄灭......经过多次失败,奉兰辞姑且会烧火了。
幸好田螺不曾瞧见他狼狈的一面。
那是奉兰辞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狼狈,也是唯一一次了,他不允许自己再犯错。
当时给田螺炒的菜,也并非他第一次下厨,而是经过数次失败后的成果,这个秘密只有他,以及一条狗知晓。
在他屡次下厨中,柴火也在损耗,万幸田螺没有多加留意。
不久,两碗素面做好,每一碗都加了肉末和一个煎蛋,最后撒上灵魂的葱花,香死了。
吃早饭时,田螺刻意端着碗在外面吃,吃饱后她把剩下的面倒给招财吃,她还留了肉末和半个鸡蛋给招财,她和招财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吃好的,招财的伙食也不能差。
田螺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感觉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力气,感慨道,太棒了,吃饱饭果然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了。
突然,奉兰辞从后面出声打断田螺的飘飘然:“田姑娘,耽误你片刻时间,有件事我想与你说清楚。”
“啥事?”不知为何,田螺心头生出一股不祥预感。
“那句话并不是玩笑,田姑娘,我真心倾慕你。”奉兰辞缓声道,“我知你对我无意,也刻意躲我,但我若是不说,怕是以后便没有机会了,我不欲留遗憾,遂向姑娘表露心意。”
他想要,所以愿意放低身段去争取。
田螺呆愣在原地,宛若一具失去灵魂的雕像。
良久,田螺勉强回魂,阻止自己分裂的悲惨结局,她惊慌失措地张了张嘴巴:“你你、你......我,我......”
眨眼后,田螺跑了,跑进豆腐房里。
过了很久,她提着装黄豆的布袋出来,偏头装看不见奉兰辞,快步扛着布袋去水井边,旋即又扭头,用掌心挡住侧脸从奉兰辞前方经过,从屋子里提出桶和竹筛子,飞快跑回井边,蹲下来给豆子搓澡,倒水。
她强行摁住内心的思绪,专心洗好豆子将豆子泡在水缸里,清香四溢,接着去另一个大缸里检查昨儿泡的豆子,确定软了,她便倒出豆子洗干净,准备把它们磨成汁水。
这些黄豆全是田螺自己种的。
磨豆子时,田螺心不在焉,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脑子里全是奉兰辞适才说的话,他真的喜欢她?
不是吧,肯定不是。
田螺要疯了。他为啥喜欢她一个卖豆腐的村姑啊?难道是吃了她的豆腐觉得太好吃了,所以喜欢上他了?抑或看上她做豆腐的手艺,想据为己有?不不不,他一个大老爷,看不上她的手艺的,不对。
莫非是见色起意?不对啊,她样貌普通,村里头的男人没有一个看上她的,当然,她暂时也没心思嫁娶,壮志未酬,自当努力拼搏,待有所成就再来考虑婚嫁一事。
田螺十分苦恼。
深呼吸几口气,田螺花了些功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想了,再想豆子都磨不完。
她今天还得熬豆腐花拿出卖。
接下来三日,田螺为了不分心,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钱赚到了,也不胡思乱想了,可她自己累成了狗。
反观奉兰辞,若无其事拿着一截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见丝毫焦虑紧张,完全不像对她表白的人,而田螺却受他所害,为此困扰惊慌,把自己忙晕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田螺发觉村里人全知道奉兰辞的存在了,大人还好,忙着去干农活,只在田螺外出卖豆腐花时好奇问两句,而小孩子就不同了,一股脑跑到田螺院子外偷看奉兰辞。
田螺缩在墙角暗暗窥伺奉兰辞,用力磨牙,内心涌出一股愤怒和怀疑。
凭甚他跟个没事人似的,而她却难受郁闷?他所言真是实话吗?越想越离谱荒谬。
田螺不服,愈发怀疑气愤,脑子一热,气势汹汹上前,开口质问道:“奉公子。”
“田姑娘。”奉兰辞颇为意外。
田螺严肃脸:“你说得全是真的?”
奉兰辞:“自然,田姑娘,我很认真,也期许田姑娘能考虑。”
目及奉兰辞的眼神,田螺心突突地跳,恨不得立马远离,但是暂时不行。
“你为何喜欢我?”田螺疑惑道。
奉兰辞沉吟,也许是因为她救下他,并无微不至照料他,也许是因为在相处中感受到她的开朗活泼,善良纯粹,觉得很舒服,也许是她很有趣,久而久之便喜欢上了。
也许是第一眼见到她,看到她面上真心实意的担忧。
奉兰辞说:“因为你很好。”
田螺眨眨眼,一肚子气焰矮了下去。
“奉公子,我不喜欢你。”
奉兰辞垂眸:“我知道,田姑娘,我只望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
田螺愕然,两眼一黑,吓得后退。
努力让她喜欢上他,这不赶着把她送上绝路吗?田螺跑了,躲在草垛后原地踱步。
奉兰辞不能再留了,可是她收了他的钱,而且答应过他,此时过河拆桥,太不道义了,田螺良心难安。
赶不走,也赶不了,怎么办?
田螺按住自己的脑瓜,绞尽脑汁思考应对之策,许久之后,田螺的脑瓜子灵光一现。
对了,田螺拍手,他说他喜欢她,那么只要让他不喜欢她,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念头通达了,田螺久违地露出轻松的笑容,就这么办!
我可真聪明。
我可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