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乾猛地一哆嗦,想也没想转身跑进卧室把门锁上,又搬来床头柜堵着。
家里的大门很旧了,锁孔里都是锈,拧开锁后还要踢一脚才能打开。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女人尖锐的喊叫响起:“王钰!死丫头跑哪里去了?让你给外婆到的符水呢?”
老人被她的架势吓到,瑟缩在床上发抖。
女人转了一圈没找到人,直直往宁乾藏身的卧房走来。
门把手被人拽得哐哐响。
锁很旧很松,宁乾不知道能撑多久,把两个床头柜都搬来抵着。
“锁了?死丫头!你是不是躲在里面!”
“开门!反了天了敢锁门?”
“耽误了外婆的病我要你偿命!”
见门迟迟不开,女人在外面气得跳脚,抄起手边能够到的一切东西疯狂打砸着门板,眼看不是很结实的木门被砸得摇摇欲坠,宁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只要等到医护人员上来了就行。
他正安慰着自己,门外却忽然没了动静。
什么情况?放弃了?良心发现了?反作用力把自己震死了?
咚——!
不等他继续胡思乱想,一块小木屑突然从他眼前飞过。
等等,哪儿来的?
他喉结滚动,缓缓抬起头,只见单薄的门板被菜刀劈开一条缝,闪着银光的刀锋露了个头,又缩回去,第二刀紧接着劈下。
咚——!
女人歇斯底里地叫着:“我让你不出来!”
我靠!怎么还上刀的?我不是你女儿吗?!
宁乾在心里尖叫。
他不是很想cos恐怖片女主角啊!
“李守珍!你疯了吗?”
外婆捂着心口,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表情。
“妈!”
听到老人的声音,李守珍砍得更带劲了:“你别急!我马上救你出来!”
宁乾:“……”
这人到底思想扭曲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觉得自己的女儿会绑架自己的老妈?
轰——!
木屑飞溅,卧房的门被劈成几块烂木头,骤然倒下,李守珍双目血红,不耐烦踢开挡路的床头柜走了进来。
宁乾退到墙角,盯着她手里寒气森森的菜刀,咽了咽口水。
“妈、妈妈。”
宁乾尝试着唤起李守珍的母爱。
李守珍一手拿着菜刀,一手端着碗黑乎乎的水,狞笑着靠近:“现在想起我是你妈了?”
宁乾欲哭无泪。
从原则上来说,他一点也不想认这个疯女人当妈,但没办法,原则在她手上。
“守、守珍啊……”
外婆看见她手里的刀也是直犯怵,指着宁乾颤颤巍巍道:“是、是她!是她逼我的!她说你的符水是封建迷信,喝了会死人啊!”
宁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老东西怎么这么不要脸?!
眼看李守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宁乾急得满头大汗,眼神四处乱瞟。
他余光一扫,发现几乎变成废墟的客厅里,神龛依旧,香炉里还在安然往外冒着烟。
有了。
他急中生智,装作痛苦地捂住脑袋,往地上一躺开始打滚,嘴里叫嚷着:“哎呦好痛啊!妈!我刚刚好像被脏东西附身了!”
“妈!救救我啊!那脏东西想索外婆的命啊!”
闻言,李守珍神色果然严肃起来,把手里菜刀一扔,急匆匆跑到他身边蹲下,神神叨叨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嘴里喃喃着:“真中邪了?”
宁乾悄悄把眼睁开一条缝,瞥了李守珍一眼,随后更加卖力地哀嚎起来:“好痛!妈!我头痛!”
见他的神情不似作假,李守珍慌忙端起手边那碗给老太婆准备的符水,捏着宁乾的下颌就要往他嘴里灌:“狗东西!还不快从小钰身上滚出去!”
血腥气混着鸡骚味扑面而来,面上还浮着烟灰一样的东西。
宁乾实在没忍住,挣开李守珍的手,捂着肚子呕个不停,胃里的酸水都翻了上来。
见状,李守珍还以为是她的符水起作用了,喜上眉梢,更加用力的钳制住他的下巴:“乖!喝了就好了!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不成?”
眼见那碗恶心的符水就要沾上他的嘴唇,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道甜美的女声:“是这家有老人摔倒吗?”
宁乾眼里一下子亮起希望的光,拼命挣扎起身,一巴掌把那碗符水拍翻在地,踉跄着往大门口冲去:“是我是我!姐姐救命啊!”
护士在门口看见这废墟一样的客厅,不确定是什么情况,扯着嗓子朝里喊了一声,随后就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女逃命一样向她跑来。
在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个举着菜刀,眼珠猩红的疯癫女人。
“死丫头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