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新来的?欢迎你加入我们!”
“从今天起,大家都是为了夜先生伟大事业而一起奋斗的同事了。”
“等夜先生成功了,我们会和先生一起享用美味新世界。”
宁乾看着眼前死状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像着魔一样崇拜着夜先生的厉鬼,打了个寒战。
像邪.教,想举报。
他指尖敲了敲霜衣。
——你能一剑轰死他们吗?
霜衣嗡鸣。
——灵力不够,你太菜了。
宁乾:“……”
行吧。
他决定退而求其次,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吧。
宁乾将这群鬼癫狂的腔调学了个十成十,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就这么顺利混进这场诡异的群魔乱舞中。
少年少女相视一笑。
这回这个新人还挺上道,不像之前那几个,哭爹喊娘说着和夜先生不共戴天。
简直是不知好歹。
……
宁乾心不在焉附和着这些热情地鬼魂,视线越过如浪潮般涌动的厉鬼,依稀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正伸长了脖子朝他这边张望。
有点像是……他爸妈?!
宁乾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像是在万米高空一脚踩空,失重感席卷全身。
他忙瞪大了眼睛再去看,哪里还有什么神似唐宁两人的鬼魂,只有两块并排而立的孤寂墓碑。
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舌尖一片苦涩。
看错了吧。
明明才和于秋台打包票说不会沉溺在悲伤里,转头就幻视了,真是丢人。
宁乾平复心绪,试探着朝为首的少女询问:“那我能去见见夜先生吗?”
少女双手抱臂,不屑冷哼:“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
“夜先生在接待贵客。”
贵客?
宁乾眉心狠狠一跳,心里对这个贵客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猜测。
除了刚进墓园就和他走散的于秋台,还能是谁?
宁乾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思考着怎么从这堆鬼里脱身去找于秋台。
好巧不巧,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少女似乎也被吵着了,她拍拍手,四周骤然安静下来,只有少女不耐的声音在墓园里回荡:“都散了都散了,先生教的阵法都练会了吗?还不滚回去练,别耽误了先生的大计!”
厉鬼推搡着,立马如潮水般退去,宁乾站在原地傻了眼:“什么阵法?”
少女睨了他一眼,转头钻回墓碑里,留下冷冷的话语在空气里回荡。
“时机到了先生会来教你的,先自己找块空墓碑待着吧。”
宁乾:“……”
行吧。
他转头看着茫茫黑雾,一时间犯了难。
这地方这么大,该去哪里找于秋台呢?
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霜衣十分通人性的闪了两下,刺得宁乾眼球生疼。
宁乾问:“你知道?”
霜衣又闪了两下。
霜衣从于秋台的血脉里脱胎而出,和于秋台自己生的没什么区别,两者之间的血脉感应不是一般的强烈。
宁乾被霜衣拽着踉跄向前,七拐八拐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一把红伞由远及近渐渐出现在视线中。
男人一袭青衣,手边放着把殷红的伞,乌发如瀑,背对着宁乾坐在一截高大粗壮的血管上,他瞳孔一缩,呼吸都颤抖起来。
——男人的膝上趴伏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于秋台呆呆地仰着头,双目无神,盯着眼前诡异的男人。
“嗯,你当然是好孩子。”
男人语气温柔,苍白的指尖从于秋台的眼尾滑到下巴,一挑,便捏在了手里。
宁乾:“……”
宁乾拼命忍住自己想冲过去给这人一剑的冲动。
“小台乖,舅舅送你回家,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回去继续当扶世宗高枕无忧的少宗主,好不好?”
“好……”
于秋台迷迷糊糊,柔顺又乖巧,没骨头似的依附着眼前的男人,不管他说什么都言听计从。
“嗯,”男人满意的笑声传进宁乾的耳朵里,他松开钳制着于秋台下巴的手,亲昵的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小台真乖。”
宁乾:“……”
他瞥了眼怀里挣扎的霜衣,一人一剑瞬间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