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楉也不会接生啊。
他悄悄走过去看。
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给宋老头打电话,却意外的是宋寒喻接听电话。
阿楉无奈,他是不是上辈子欠这父子俩的?
他只好将母羊赶进了仓房,又给仓房生了炉子,以至于不算太冷。
“你,等着。”
阿楉给母羊铺了一块废旧的毯子,然后出去骑着摩托把其他羊儿赶进羊圈里,幸好,宋老头家离这里不远。
牧羊犬和他配合的默契。
“唉,好狗。”
边牧好像有些鄙夷不屑。。
狗是狗,边牧是边牧,便好像听懂了似的,不满的汪汪叫了几声。
阿楉全当没听到。
“爸,刚才阿楉打电话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
宋老头穿着一身军大衣回来了,脸被冻的通红,手里提着些吃的。
“哎,知道了儿子,你先吃着,爸给那娃回过去。”
宋寒喻接过饭,问了问七夜。
七夜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他便没有太在意。
“唉,阿楉啊,咋滴啦?”
阿楉终于等到宋老头回电话了,他看着窝在毯子上的母羊有些手足无措。
“叔,你家羊下羔子了?咋办啊?”
宋老头心里一惊,一拍脑袋,哎呦,怎么忘了这茬了。
牧区养些牛羊,便是很难离开人的。
“阿楉啊,你先替叔看着啊,叔这就打电话叫兽医过去。”
“昂,行嘞。”
挂断电话,阿楉看着这只母羊。想了想,应该如何让这里的人们不去全靠养牧去生活呢。
近些年这里的生态退化严重,加上地方干旱天气。
“爸,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啥,家里羊下羔子嘿嘿嘿,已经打给兽医过去了。”
“哦。”
宋寒喻可能不了解牧区的生活,他出生在牧区,却一直在市里生活。
他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总是有个慈祥的怀抱,用亲切的方言给他讲的很多故事。
可具体讲了什么,他早就已经忘却。
他只知道回来时,从车窗外看着茫茫白色,与天,与山融为一体。
只知道这里寒冷,冬天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法式小面包。
家乡给他的回忆,是痛的过往,是疲惫不堪的回忆,是落后的生活。
“叔,这养羊是一刻也离不开人的,这么冷的天,您出来这么久行吗?”
七夜突然开口问道。
“没事,这几天还是有的,羊什么的我拜托了人,就给骑着摩托圈一圈了。”
“这几年羊也不好卖啊,价钱一直往下跌。”
“可不得,把羊肉什么的拉到城里卖,像咱们有车的人家还好,可若是没车,这天寒地冻的,那就太麻烦了。”
宋老头愁苦着脸,大冬天被冻死的羊群也不在少数的。
七夜和宋老头聊着。
宋寒喻只是默默的听着,他完全插不上一句话。
对于这些事,他比七夜了解的还少,或者说是涉及到知识盲区了。
“如果让人们去牧区卖牛羊肉呢?”
“孩子啊,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天寒地冻的,动不动就大雪封路,哪里有人愿意去那荒芜之地?”
“叔,你别这样想啊。”
“现在不是说政府扶贫吗?”
“这偏远地区,怎么帮呢?”
去年还说搞什么禁牧,不让放羊嘞,说是生态脆弱,要保护。
退牧还草。
唉,本来生活就不易,这还弄这,让牧民们咋生活嘛?
“叔,家里还有牛奶吗?纯的,我想买点。”
“嘿,你这可问对人了,叔就不收钱了,直接送你点,这奶太多,也卖不出去。”
“唉,叔,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你和小喻是同学,也多谢你照顾他。”
“那应该的,过几天我们回家,你也来玩几天来?”
“行。”
宋寒喻想,老爸怎么对谁都这么热情,难怪被骗了。
七夜走后,宋寒喻百无聊赖的在床上刷着手机。
“寒潮蓝色预警,请大家做好保暖。”
今年天气确实比以往冷的多,他将手机放下,转头看向老爸。
“爸,你这些年真的辛苦了。”
“唉,这孩子说啥呢,你爹我忙乎了一辈子,有啥辛不辛苦的,你好爹就好。”
“爸,这天气,真的会冻死羊吗?”
“当然了,不过这不是你该担心的。”
宋寒喻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看向窗外,大雪飘飘,让人发寒。
——你啥时候回来啊?
——年后吗?
——有个项目需要你处理。
宋寒喻走的急,他并不想在休假的时候加班。
但不行啊。
只能拿出笔记本来看项目什么的,看的眼睛有点发酸。
不过平日也是这样,怎么现在这般矫情了。
兽医是个蒙古族人,阿楉也略会一点蒙语,交流起来也不难。
这兽医年龄也不过是三十岁,头发是扎着辫子的,皮肤被晒的黝黑,身体却很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