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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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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术法。”分明是泰逢意料之中的,却还是夸赞的语气。

“先生随手教的。”风羲回依然是半遮半掩地回答。

“在长安多久了?”

“三年。”

“你叫什么名字?”泰逢又问。

“风羲回。”

“羲回,是个好名字。我听说地之极北是北溟,那里的盛夏被称为每年永夜的背面,那时最盛大的阳光季节,这时候长有独角的大鱼也会回归无启东边的海。在无启逐鲸一族的语言里,羲回这个名字寓意着“阳光下的回归者”。”泰逢感慨道。

风羲回不知道说什么,恰好水开了,于是提了壶,泡茶。手法娴熟地提高壶,倒掉第一次水,而后再注满水,轻敲三下茶壶盖便提起来分入茶杯。双手推到了泰逢面前。

泰逢接过茶,爽朗笑道:“我已经老了。”

风羲回抬头看着面前这位白须的老叟,方才抱起自己的也是他,若非这副容颜,他的体态很难让人想到这是个老人。

“阿河是我唯一的徒弟,六年前一病要了他半条命。五行司的几位,启帝必定要他们留守长安。你若是问过天意,就知道如今天下,大乱将起。”泰逢顿了顿,继续道:“你们是要拯救天下的人呐。”

风羲回这边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老头煽情半天,最后说出一句“你们是要拯救天下的人呐”是要闹哪样,这也太违和了。

“先生高看我了,羲回顽劣,担不起这大任。”风羲回掩面咳嗽许久,回答道。

“你是追着玄石来的吧?昔日女娲用补天的五色石封印了凶神众信徒,用不周囚禁了恶妖,这才使人间安宁。可不知为何。五色石散落各地,不周封印下是否有昔日水神尚不可知,但不周封印打开必是天下大乱。”泰逢忽而收敛起笑意,认真道:“这些你都知道的,不是么?”

“羲回此来,的确为此。冰川不断南移,最先苦的是无启百姓。”风羲回收了嬉笑的样子,认真道。

“阿河久病,我只有一事叮嘱,他必须先去上申看过才能动身。”泰逢说着,拿出一块玉牌,递给风羲回。

风羲回看着手里这块干净的玉牌,看不出玄机来,上面无字无画,如何能辨别身份。

“你且带去,山人会放你进去的。”泰逢说完,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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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穗”屋内。

长廉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锦衣华服的启帝。已是微服出巡的低调服饰,却依然在人群里格外显眼,也许是二十多年的帝王生活,把这种雍容华贵的感觉腌入味了。

“你倒是年年都要回来看看你老师。”帝启说着坐下了,言外之意就是年年都回来看看老师,却不来看他一次。

“恩师如父。”长廉并不看他。

“你若是愿意,回到长安,我向你保证,三年之内,你就是大将军。”帝启说。

“长廉闲散惯了,不适合朝廷生活。”长廉却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帝启问。

“长廉不敢。”

“当年的事我的确有愧于你,但那是我所能做出最好的选择。”帝启说。

“陛下身边已有五行司,妖物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长廉闲散惯了,的确不喜欢朝廷生活。只是长廉斗胆问一句,长安怎么会有妖。”

妖来得的确蹊跷,再怎么,也不该直接出现在长安。

“孤虽不是神遗,但长安,乃至于东夏,不能成为他日战争的牺牲品。”帝启镇声道。

长廉已经有了答案。

长安养着一些畜生,意在训导它们。正是长安养了妖,才叫奸人有机可乘。畜生终究是畜生,一经引导便暴乱。的确,东夏神遗最少,修仙天分也比不上太华。若是哪天太华,或是无启对东夏有了想法,那时他们如何自处。

东夏如今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这样一块好地,凭什么给一群人类占据。

“阿河!”帝启喊了句小名,仿佛这样他们就还是那对在皇宫里无忧无虑的叔侄。但他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噎住了,空气里静的像是要滴下水来。

长廉等了片刻,帝启依然没有后文。

“长廉如今孑然一身,只是想于天地之中寻自由之道。若您念着旧情,来年我回长安便顺道看看您。”长廉道。

启帝无言,起身离开。却给长廉留了袋金子。

“阿河,如果累了还没找到你所谓的道,就回长安来休息;如果找到了你的道,就回长安来说给我听。任何时候遇到困难了,神鸢传信,我尽我所能帮你。”

这是帝启对长廉说的最后的话。

人都散了,今夜却注定是无眠了。岱极想要合上窗户,就在这一瞬间,

西边一束金光直破云天。

金光渐弱,厚重云层被破开,向下卷出云圈,清晰无比。

那是开阳的位置。

【长安事后记】

长安的畜生尽数铲除,新建了天门一派,分在东夏各地,为有天赋修仙者提供衣食,也收录东夏神遗。三大神遗游城,为的是安抚民心。

引起妖物暴乱的是幻术师方青,在混乱中偷走了长廉的补天石,已经逃亡西边。金天在宴会之前抓了一个太华的家伙,那家伙却自杀了。不过从他袖子里找到的银针,与公孙敖尸体上发现的一致,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长廉叹了口气,终究无言。

“去开阳么?”岱极问道。

长廉轻轻点头。

“飞舟已经尽数飞走了,我们得骑马去了。”岱极可惜道,他实在不愿意马上颠簸。

“还有飞舟等着的,榻月砸了不少钱为我留了一架。”长廉笑道。

“山为的?”岱极立刻就想到,三年前为他们停留的飞舟,也是山为的。

长廉点头道:“是啊。这一位只要给的钱够多,什么都做。”

岱极一时无言,只是顺着长廉的目光望向窗外。

远山在日光里留下一条长长的线,若不知道那里的是群山,很容易错认成云层。

“长岱。”长廉忽然说道。他突然理解了岱极送的玉刀上的两个文字。

“你那刀上的文字,是长岱。”

太华古文字多象形。但多为单音节的字。“长”和“岱”两个字连起来并不会看起来像远方的山,这是岱极自造的两个字。

自梧闲楼向西望,每个太阳热烈的中午,远处长长的连绵的群山,在日光的淹没下才会有的绮丽色彩,仿佛一根金线穿插在天空中。

那是一幅画,也是岱极胡诌的“太华古文字”,但现在那到底是不是太华古文字已经不重要了,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文字。

那日长廉在屋子里修养,看窗外远山逐渐显出山的形态。天与山的相接处是厚重的云层,留下了一道缝。自那道缝里,开出万千金光,仿佛盛大王朝的开端。西下的阳光肆意铺在云层上,染得整个天空都是金红色。

直到晚霞慢慢褪去,天边金光消散,露出青色与黑色的渐变相接。在那样的天空下,远山的黑色剪影变得沉重,月亮顺着山脊线往上爬,在山尖短暂停留后悬在空中。

入夜,天空中渐渐多了厚重的云层,许是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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