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澜是荣夫人带下去的,因为这里有合适衣服的女眷只有她。
不同于宴会上的疏离,私下里荣夫人对顾灵澜十分亲切,将她带到客房后温温柔柔地说:“顾小姐稍等片刻,我去拿衣服。”
“好,谢谢夫人。”
“不客气。”
很快对方找了件素雅的旗袍过来,外面还有件毛绒披肩。
“这件旗袍是我前段时间刚买的,当时觉得十分漂亮,买回来后又感觉过于年轻,不太合适,就一直放着,顾小姐你穿应该刚好。”
“夫人现在正年轻呢。”
“呵呵,你去试试吧。”
等顾灵澜换上衣服出来,荣夫人眼前一亮,夸奖地说:“不错,很漂亮。”
“谢谢夫人,改天我另外买一件新的给您送过来。”
“不用,一套衣服而已,只要顾小姐不嫌弃就送你了,我刚刚一眼看到就觉得你穿特别合适。”
“这怎么好意思呢?”
“收下吧,这段时间辛苦顾小姐了。”
看来荣夫人也知道她跟荣家的合作,于是谢过后就收下了。
衣服换好荣夫人又摸着她的头发说:“我帮你重新挽一下,旗袍适合温婉些的。”
顾灵澜不太好意思麻烦她,但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被热情地摁在梳妆台前,于是只好乖乖坐着。
透过镜子看向身后,荣夫人将原本的发型拆散,又拿起梳子动作温柔地帮她梳头,这一幕让顾灵澜不禁想起自己母亲,小时候也是这样温温柔柔地帮她梳头、扎小辫……
“好了。”
“谢谢夫人。”
“不客气,我就说你这样肯定好看。”
顾灵澜看向镜中,感觉既陌生又新奇,她平常也会穿旗袍,但都是简单大气的风格,像这样小家碧玉的装扮还是头一回,这样去做生意话都不敢说太大声,不过倒是很有意思的体验。
收拾好重新回到宴会厅,众人都被她吸引了视线,尤其那些适龄男青年,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隔着重重人群,顾灵澜朝荣晏廷望去,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泛着盈盈波光。
荣晏廷瞧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没多久又端起杯中的酒喝了一口。
等宴会过半,一些有事的宾客已经准备提前离席,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来,而且来的那人还是席老!
“不好意思,来晚了。”
席老顶着众人惊诧的目光一步一步朝今晚的寿星走去,全场鸦雀无声,目光随着他的步伐移动而移动。
来到荣老太太面前,席老语气平常地寒暄:“婉荣,没想到你都开始过七十大寿了。”荣老太太原名陶婉荣。
老太太表情警惕,“席会长怎么有空来参加我这个老太婆的寿宴?”
荣晏廷找人抬了张椅子上来,席老往那儿一坐,杵着拐杖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们毕竟是亲家,而且也认识几十年了,你过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如果是真心贺寿,我自然欢迎,但如果是来找茬的,到时候我们两个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撕起来可就难看了。”
“放心,今天就是单纯来贺寿的。”说完让自己的助理奉上礼物。
礼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清代釉彩大瓶,上面印有仙翁贺寿图,如今已有价无市,众人惊呼的同时,也有些看不懂眼下到底什么情况。
说起席家和荣家的纠葛,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两家还是亲家,荣老太太大女儿嫁给了席老的二儿子,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这对夫妻相继身故,留下一个幼子叫席佑臻,由荣家抚养长大。
席老一直想把孙子要回去,但直到孩子长大成人都没有成功。
因为这个孩子两位老人时不时就要吵上一架,关系闹得很僵,如今却突然来贺寿,还送上一份这么珍贵的大礼,难道是和好的前奏?
人群中有人悄悄议论。
“你们说席老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是啊,如果席老也介入进来,态度还让人这么捉摸不透,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支持荣家。”
“哎,不清楚,看情况吧。”
顾灵澜隐隐有些担忧,不知道席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孙老二在心里琢磨,荣家是他最忌惮的竞争对手,如果席老与他们争锋相对还好,自己会成为受益的一方,但如果跟他们成为同一阵线,那他想坐上那个位置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