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天工坊的镜子也越做越大,彻底超越了当前普通的锡铅铜镜。以天工坊目前的工艺来说,平板玻璃可以做多大,镜子就可以做多大。
沈嫣想了想,跟杨文昌说道:“不如搞成穿衣镜吧!”
杨文昌道:“何谓穿衣镜?”
沈嫣便说把平板玻璃镶在衣柜上,存放衣物的同时还能照镜子,一举两得。
“妙啊,妙啊!”杨文昌夸奖道:“大娘子就是想得周到。”
这样的吹捧,沈嫣听得太多了,如果不是刚才因为抽水马桶受到的挫折,她真要把自己当神了。
"另外,也可以做成立面穿衣镜,一面是镜子,一面是屏风……”沈嫣说道:“总之,我们现在可以做大块的镜子,哪怕是裁造院出品的镜子,和我们的也不好比了。”
“这是自然!”杨文昌极为自豪:“他们那种镜子才多大,咱们的可以照全身呐!何况,我们照的一清二楚,与真人一模一样。”
沈嫣笑了起来:“其实也可以不用一模一样,你听说过哈哈镜吗?”
杨文昌愣住,这是什么?听着不怎么靠谱啊!
沈嫣解释了一番原理,杨文昌有些不太愿意,这么金贵的东西,就为了博人一笑吗?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娘娘,真的有些不知民间疾苦了。
沈嫣也知道他的想法,便说道:“不急,等你们产量上来了,再造这些也不迟。”
沈嫣在义阳工场停留的这两个月,各家工坊都争着抢着请她去,从天工坊转到水泥坊,从茶厂到木工坊,甚至铁器坊、铜匠铺都走了一圈。
水泥坊和天工坊大单接到手软,已经是满负荷运行了,砖窑为了供应明矾,砍了一半产量,可以想象后期要加班了。木工坊、铁器坊和铜匠铺这些都是给沈嫣的上游产业,做配套的,由于引入了
预制标准件概念,他们会准备一些备用件,再加上云来二期开工,因此他们也非常忙碌。
甚至村里的女眷,也兜揽了一些软装的活计,比如四件套、抱枕、窗帘等等。村里孩子们也不闲着,上了半天课,下午肯定要帮着家里干点活,第二天上午复习一下功课,下午接着干。
义阳工场的发展超出她的想象,除了成辉村,隔壁大周村、桑榆里等地也开始聚集人口,尤其是工匠们,听说这里有活儿干,都想法设法投到义阳来。
加上新帝登基,对户籍的管控没有那么严格,燕幽十六州收回之后,俞国上下都有人口大迁徙的趋势,一时之间,义阳发展形势大好。
义阳县县令郑新树听说沈嫣回义阳,赶紧让夫人出面,宴请沈嫣。沈嫣带着若湄一起去了,也想让她熟悉一下“文明世界”,不要在乡间野了心性。
结果县令夫人冯氏揽着若湄不撒手,沈嫣警铃大作,这个年代很多少男少女,年纪轻轻就订婚,沈嫣自己就是十五入宫的,她可不想捧在手心的若湄随便挑个男孩子就嫁了。
冯氏果然露出口风,都叫沈嫣挡回去了。
“沈大娘子果然疼爱妹妹,”冯氏笑道:“小娘子也是聪明又惹人怜爱,我真想有一个这样的闺女啊!”
沈嫣谦虚一番:“她难得出来,到了这里开心得像猢狲一样。不过汴都也来信催我们回去了,如今京里一切恢复如常……”
沈嫣的话里话外还说若湄兄长的军中同袍对小姑娘颇为上心,沈嫣似乎已有了考量。
郑县令此时也出现了,和沈嫣寒暄一番,感谢她将工场开在了义阳,别的不说,这年头可是有人头税,也就是身丁钱的,他们地方上也可以抽一笔。
他在帘子后面,听到冯氏和沈嫣的对话,怕夫人说错话,惹恼沈嫣,赶紧出来打圆场。
“此番大娘子造出了明矾,助京中解决了燃眉之急!”郑县令夸道:“大娘子之巧思,超凡逸群,真乃天纵之才也!”
沈嫣赶紧谦虚一番,又说:“义阳上下,俱乃仁厚之辈,念及京畿同胞,罹受水灾之患,焦心难安,故而同心同德、加班加点,组织生产,不辞劳苦,这才能及时供应京畿所需,待回京之后,奴亦将义阳之壮举,如实上报……”
郑县令很高兴,沈嫣这个人,虽是女子,但对官场上的这些套路,也是一点既通。而且她也乐意分享功劳,不是小气之人。
郑县令是寒门出身,也知道沈嫣是晋北军家眷,因此对着义阳工场这么大的产业,从没有生出过贪心。相反,成辉村及邻近几个村要修路搭桥,他都是极为配合的,这附近要落户人口,他也是一路开绿灯。
遇上这样省心的地方官,沈嫣非常高兴,只盼着他能再做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