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饶了一圈,上了楼阁,假装是上去看风景的。从这里往外看去,草木茂盛,云吞雾绕,是个洞天福地,风一吹,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傅珉靠着护栏看他,眼里裹着缠缠绵绵的情意,小心翼翼地道:“他国进贡的小玩意儿,锦颂若是喜欢,待会儿我叫人送你府上去?”
江展暮盯着远处的石刻,没理他。
傅珉往笼子里磨了点鸟食。
“永结同心!永结同心!”鹦鹉大喇喇地喊起来。
江展暮浑身一怔,惊道:“快让它闭嘴!”
傅珉拉过他进了房间,带上门栓,鹦鹉在里面叫唤,外面也吵,只有里面才能听见那大喇喇的永结同心了。
里面有些昏暗,只有窗棂里透进来的光。
傅珉把他压在墙边,眼底烧着一把火,嗓子哑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江展暮懒洋洋地靠着墙,也没说话。
这个年纪的少年刚刚长开,身体已经成熟,他和傅珉在这两年长得很快,俗话把这叫做是‘抽条’,骨头像是雨后春笋那般一节节地长,傅珉一直都比他高一截。
他低着头,不太想去看傅珉的眼睛,这让他显得很含蓄,他的睫毛轻轻打着颤,鼻尖圆润,唇被咬地泛红,下巴也是圆圆的,轮廓稍显出来,不如傅珉那么凌厉。
他看到傅珉腰间的香囊,伸手过去碰了碰,傅珉的腹部立刻收缩起来。
只觉得一股温热的呼吸逐渐靠近,傅珉低头在他唇上落了一吻,小鸟似的嘬了一下,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几乎能感觉到傅珉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脏。
这大概是某种默许,傅珉领略到了,于是又亲了他一下,一开始亲地很温柔,慢慢地用力起来,越发显得粗暴,他忍了许久,一手掐着江展暮的腰,也是越来越用力。
江展暮两手搭在他肩上,轻轻迎合他的吻。
呼吸声很沉重,分开时唇尖挂着津液,湿漉漉的,江展暮的唇显得又红又肿,他湿润的眼睛微微睁开,互相对视了几秒。
“你干嘛打人家?”江展暮小声笑道,狐狸似的,“你不是和人家打情骂俏地?”
傅珉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道:“怪我。”
“怪你什么?”江展暮问。
傅珉有些委屈,“锦颂,你分明知道的,我对他们从来不感兴趣,从我到京城一直到今天,能入我眼的只有你。”
江展暮:“哦。”
“锦颂,你别这样。”傅珉急了。
江展暮努了努唇,“那你还想让我表扬你不成?还是说我应该欢欣鼓舞,要不要放个鞭炮?”
“锦颂!”
江展暮笑道:“今儿出门的时候险些被母亲叫住。”
傅珉愣了一下 ,“夫人说什么了没?上回我翻墙去找你,好像被夫人看到我亲你了。”
“母亲没说呢?”江展暮微讶,“大概母亲也不会说,难怪她一直让我少和你接触,原来是因为这个。”
傅珉把他抱紧了,恨不得揉进心里,“别动不动就提绝交,上回儿收到你送来的信,我都快急死了,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尽管提出来,我对了也是错,错了更是错,只要你不喜欢,我什么都改。”
“那你今后不许和那两个贱人说话。”
傅珉点点头,“好,我都听你的。可是……可是,锦颂,你以后也别唤别人那么亲密了行不行?什么哥哥,契哥儿,听得我……”
江展暮暗戳戳地笑了声,“就叫,叫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傅珉欲言又止了半天,狠狠心咬牙道:“那我今后就不喜欢你了。”
“好啊傅十三,你竟敢威胁我!你不喜欢我,那我以后就找别人,总有人要喜欢我!”江展暮推开他就往外走。
傅珉更急了,赶忙将他给拦住。
“锦颂!难不成你要和别人好,还不许我不和你好了吗!”
“就是不许!我喜不喜欢你你都必须喜欢我!以后我要是和别人好了,你还是要喜欢我!你不许和别人好!”
江展暮掏出那份新的绝交书,刚念了一句,傅珉气得抓过来撕得粉碎。
“听你的,听你的。”傅珉红着眼睛,一把抱过他,“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心肝儿?”
傅珉抱着他,在他耳边缠缠绵绵地说了自己这辈子学到的所有情话。江展暮觉得他俗气,却又抵不住心底的喜欢,竟被那些俗气的情话哄得心花怒放。
“背我。”他骄纵地说道。
江家的金枝玉叶,长了副人神共愤的好面孔,面如冠玉,温润大方,要学识有学识要家世有家世,爹疼娘爱,还有男人宠,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再怎么骄纵都有人哄,饶是和男人亲嘴,家里的娘亲见了也不忍心多责骂几句,这搁谁谁不羡慕?
江启阳远远瞧见,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酸涩,飞快朝着法场的方向跑去,直到看到江大人和傅侯爷,脚步顿时停下,心快得要跳出嗓子眼。
从楼阁再到后山的别院,一路上有些泥泞,傅珉背着他避开人群,吵闹声渐渐远了。
院子里有颗百年桃花树,花开灿烂,结了许多姻缘绳。
一个小姑娘带着面具从门后跳出来,“哇呜——”
傅珉:“?”
江展暮笑着从傅珉背上跳下来,蹲下身,“十六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哥叫你来干嘛的?”
十六娘见没吓到他们,气愤地摘下面具,“珉哥哥说让我来给你们做见证,你们要拜堂成亲!要不是他要给我买花灯,我才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