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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帝季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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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新帝性子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无人能揣摩圣意。”

“唉,若是昔年的太子登基就好了,只盼新帝莫要在江南胡乱——”

临至耳畔的谈话已然越发大胆,晏乐萦回过神来,难得没笑,正色提醒他们,“谁登基也轮不到我等议论,那是天家之事。届时惹祸上身,谁也难保你们,快些住嘴,不许再提。”

娇艳的美人含怒,威慑力不说有,吸引人的注意力倒是很快。

市井中的人论事总有些口无遮拦,小公子们平日见她随性,自然是有什么就当她面说什么,头一次被她这般呵斥,都悻悻噤声。

“娘子。”青鄢有眼力见,连忙去给她倒茶,斟酌着想换个话题,最终却还是绕回此事,“只是,若当真皇上来了江南,我们可要小心低调些,毕竟我们也不是……正经营生。”

难怪他要提这事,新帝微服私访,她却大张旗鼓在湖畔画舫设宴……

晏乐萦看着倾斜的壶水落进茶盏中,听着泠泠水声,想明白了青鄢的意思,抬眼,又觉得这小公子小心翼翼提醒她的样子好笑可爱。

其实,在这一众美男子里,她的确最喜欢的就是他,青鄢的长相柔美清俊,眉修长,眸澄淡,连唇色都是浅浅的水红,丝毫没有攻击性,漂亮得似个小姑娘。

何况性子也温柔贴心,和谁都不像。

最不像季砚和季淮那俩兄弟,她不想和那俩兄弟任何一个扯上关系。

她晓得方才语气是有些严肃,于是这会儿笑着指正他,“小阿鄢,我们教坊正经找官府背过案的,清白生意,你们当中可有谁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买卖?”

晏乐萦从小就善于和人打交道,逢人也爱笑,因而也讨人喜欢。此刻就算心中到底复杂,可已经训斥过了他们,也不再想扰众人兴致,面上没再表露什么。

“哪有妄自菲薄的,平白贬低了自己。”她又道。

青鄢闻言,既然与她提过醒了,便也不再多言,还心有感慨地看了她一眼。众人也都挠头称是,复又闹作一团。

此时仍有乐音自湖畔传来,是另几位疏朗公子正在奏曲,有人持琴,有人吹笛,一首接着一首,哪怕是一曲终了再接上,可江南的音韵一贯柔美婉转,结尾处并不会令人觉得突兀。

晏乐萦后背的伤虽未伤及筋骨,却仍然疼,她在这样的痛意里,不由地又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其实,这些公子们如此说并不让人意外,他们的话,便是大部分民心的体现。

新帝季砚,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冷宫中的皇子,他一向沉静少言,在皇宫内外都几乎没有存在感,无人认为他能登基为帝,就连与他青梅竹马的她也不如此觉得,如今哪怕事已成定局,民间仍有微词。

比起他,昔年光风霁月的太子季淮,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季淮也的确有这个资本,本为先帝嫡长子,早早被立为太子,温润如玉,才华横溢,政绩了得,爱民如子。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称帝,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怎知横空杀出来一个季砚,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打败了彼时万民顺意的太子季淮,得到先帝旨意,一举登基。

不过现在她是两个都没什么好支持的,也的确不想和季家俩兄弟来往,从八年前就不想了。

皇宫里那些风起云涌的诡计早就该与她无关,都是陈年往事而已。

如今她不过是一个江南的普通商贾平民,连曾经的自家人也少来往。可世事并不让人洒脱放手,她怎么也想不到八年后会被逼至此。

——没错,她是被逼的。

季砚登基后,她“意外”遇上逃难至江南的季淮,方知季淮也不是表面那般的温厚仁慈。

他逼她今日在这里与一众熟识却又与此事无关的人相聚,上演这么一出好戏,等着微服私访的季砚来寻她。

季淮说最好是能哄季砚带着她回京城,再续那么一段如今看来已无甚必要追溯的情。

可是八年了啊,那都是八年前的感情了。

更何况,昔年晏乐萦背离他之后,他或许更是因此走到了绝境,谁也不知,他后来是怎么杀出这条血路的。

反正绝没有晏乐萦的助力,晏乐萦对他避之不及。

躲不掉的时候,又多多少少让如今的她忍不住想打寒噤。

谁能原谅一个背弃了他,还可能险些把他害死的人呢?晏乐萦看不透季淮的心思,感觉他脑子有问题,季砚更是,他大老远跑来江南干嘛?千万别真是来找她的。

“娘子,怎么不吃青梅?”这厢她在烦闷乱想,另一边青鄢又唤了她。

许是看她碟中的青梅至今没动,青鄢想着拿点别的果子给她,可“哗啦”一声,他的长袖不小心掀倒了桌上茶盏,茶水如倾倒的洪流,几个挨在桌边的人袖子都浸湿了,无一幸免。

茶盏咕噜一滚,也砸在地上碎了。

青鄢难免慌张,尤其还弄湿了晏乐萦的衣袖。

晏乐萦今日穿的是件姜红色的织锦裙,看得出是顶好的料子,袖口与裙摆都有大片的刺绣,正应着夏令将近,绣得是层层叠叠的荷花。

茶水色深,青鄢唯恐针针线线里染上茶渍,连忙站起身掏出丝帕,要替她去擦。

晏乐萦喜欢漂亮的人,当然也喜欢漂亮裙子,一时是有点心疼。

不过这件是季淮那个心黑鬼送与她的,心疼不过一小会儿反觉得算什么事,叫他稍安勿躁,还安抚般帮他重新倒了杯茶,只是起身时扯动了伤口,险些一个踉跄。

“碎了就换新杯子,茶水没了也可以再续嘛,何必大惊小怪?”拨开他用丝帕替她擦拭的手,晏乐萦随口道。

怎知方才还慌忙至极的青鄢,却安静地没有接话。

茶水将满,晏乐萦抬起茶壶,回过神来发觉周身也没了声响,就连方才的乐曲也停了。

她觉得不对劲。

抬头先是看见青鄢和一众小公子警惕盯着前方,于是她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顿时心里咯噔起来——

没有看见乌泱泱一片人,青年轻装而来,身边不过几个黑衣侍从,他自己也是黑衣,墨色沉沉,压抑又晦涩,低调得很。

岁月的流逝难从在晏乐萦这种精于保养重视容貌的人面上体现,可来人竟也是如此。

依旧是如美玉精琢的一张脸,还带着不喜阳光所致的过分白皙,那双眼睛却漆然像上好的墨。可他的身形巍然,长身玉立,又让晏乐萦明白他已经长大,他们分别也已经有八年之久。

晏乐萦也已经长大了,面对多少人都能做到应对自如,可此刻,难得不知自己该是进是退。

她看着他,满眼黑色,正应“眼前一黑”一词。

这一刻,她觉得他那双乌眸浓得竟有些森然,叫人不由地生出胆怯,黑与白太分明,太晃眼,乃至一时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完了,她心想,这人还真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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