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只想说两个字。”
——“再见。”
陆小凤说完这两个字,转身就往外走,还不忘把那青年一齐拉走。
那青年看了他一眼,竟然也没有反抗。
于是他们两个人便一齐往外走,虽然那道暗门此时是关闭的,可是陆小凤有信心能够在几秒之内打开那扇门。
方玉飞没有阻拦,他知道如果陆小凤要走,是谁也阻拦不了的。至于那个冰美人。。陆小凤之前还觉得她是个很美丽动人的女人,现在却连一眼都不想往她身上看了。
于是他们走出了石室,离开了银钩赌坊,一直走到了夜晚的大街上。
夜己经深了,深夜的大街上空空旷旷、冷冷清清,只有朦胧的月色在两个人脚下留下两个并肩而行的影子。
走着走着,陆小凤又高兴起来,他觉得今晚的月色毕竟是那么的明亮,夜风是那么的温柔,他实在不必再继续苦恼下去。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一个天大的麻烦,到底是没有砸到他的头上,而且他虽然失去了一个朋友,却好像马上就要有一个新朋友了。
陆小凤凑到青年身旁,露出个招牌样的笑容,说: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青年像之前一样纵容了他的动作,说:
“没有名字。”
他顿了顿,说:
“大家都叫我‘阿雪’。”
对于“称呼”和“名字”,他和阿飞一样都是分得很开的,阿飞决定要在他成名的一天再说出自己的姓名,而阿雪,阿雪他是不是觉得要把名字空出来,等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为他填补上这个空缺呢?
陆小凤说:
“阿雪。。你是从哪里来的?”
阿雪说:
“从雪原上来。”
陆小凤笑了,他说:
“怪不得,你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他打量了一下这青年,忽然问:
“你想不想喝酒?”
阿雪说:
“想。”
——他当然还没有忘记阿飞三番两次的嘱托。可是就算是平时看上去最乖的小孩子,在离开了大人的视线的时候,也总是会不那么听话的。
清凉的月色,街边的酒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个箱子是谁给你的,只知道有人留下了记号,让你去银钩赌坊找钥匙?”
阿雪点点头,捧起酒碗,灌下了一大口酒。这酒既不很好,也不很坏,不过就算是千金难买的好酒,他恐怕也是一样尝不出来什么名堂来的。
阿雪只是皱了皱眉,似乎并不喜欢酒的味道。可是他的原则就是不能浪费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于是一口饮下之后,继续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那些第一次喝酒的人,总有个过渡的过程,是绝不会像他一样从一开始就喝得这么豪爽的。
陆小凤继续自言自语道:
“你从没见过玉天宝,可是他为什么这么怕你?如果他没有说慌,那那个和你长得像的人是谁?你的钥匙又究竟在哪里呢?”
留下的问题还是太多,竟让陆小凤一时间都无从下手。
他想了想,提议道:
”不如,你先带我去看看你的盒子。对了,你住在哪?”
阿雪喝下最后一口酒,把酒碗放下,脸色竟然平淡如往昔。
他说:
“神侯府。”
什么?
陆小凤好像被人在屁股底下点了一把火,从座位上猛的跳了起来:
“你是神侯府的人?!”
阿雪安然坐在长凳上,摇摇头:
“我,住在那。”
他不是神侯府的人,只是住在神侯府而已。
听了这句话,陆小凤并没有松一口气,他苦笑着说:
“阿雪,你真是一个奇妙的人。”
阿雪竟然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陆小凤看了看阿雪面前桌上的三大盏空碗,问:
“阿雪,你醉了没有?”
阿雪说:
“嗯,醉了。”
陆小凤喃喃道:
“听见一个喝酒的人说自己醉了,这还是第一次。”
阿雪说:
“我听见他们叫你‘陆小凤’。”
陆小凤说:
“对,那是我的名字。”
阿雪说:
“好。”
陆小凤问:
“什么好?”
阿雪沉默。
陆小凤睁大了眼睛,问:
“你不会真的醉了吧?”
阿雪还是只有那一个字:
“好。”
陆小凤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面色如常的阿雪,说:
“你不要告诉我,我要把你送到神侯府里去啊,我,我是不会去的。”
阿雪不说话,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忽然毫无预兆地闭上了眼睛。
陆小凤一愣,叫道:
“等等,阿雪?!”
“阿雪你别睡算我求求你——!“
“别拔剑,那是老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