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挣扎着清醒却又一直错乱的感觉,让大脑变得昏沉。无暇顾及任何,只好在这种混乱又混沌的感觉中沉沉睡去。
随之,白色的灯光亮起着多个昼夜。
经过一星期的测试得出——就算接近超越自己的极限工作24小时,后遗症依旧。哪怕只工作12个小时,后遗症也会有。工作9个小时,可能会犯点小错,但这种小错万一放在大工程上是致命的。
最要紧的是……
“一沫,”李安娜放下餐具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这几天身体都不太好吗?”
……在第二天面对重要的事情时犯错率会极大增加。
凌一沫同样放下餐具,带上略微歉意的笑,安慰的话语张口就来,“让你担心了。安娜姐,我最近只是……时间有一点太紧了,很多事情我不能立刻想到最好的。有一点焦虑,幸好我现在已经找到状态了。”
每天最佳且最好工作时间应为8小时。这样不仅能让自己在工作时进入最佳的状态,做出的质量最佳并且不会影响第二天。
这是捏制瓷器有瑕疵二十三次,烧坏陶瓷九次。描错了意匠纸十次,织错图案七次。点错溢出发饰图案范围八次,制好有毛刺一次。掐坏了金属丝五次,剪坏羽毛两次。白天让对方至少感到略微不适四次——
——换来的宝贵经验。
还好都是实验阶段的需用品,没用到成品制作上。除了经验,还有一点,发夹的图案买家那边过了。
面上与人谈笑,将欣喜与安慰收下。心上永远在思考计划下一步。
所以如果在没有必要拼命的情况下,决对不能再这样乱来。
太划不来了,差点把所有的节奏都打乱。
所以以后要严格实行8小时工作制。毕竟花了力气、时间、精力又不讨好……除非自己想犯贱或者实在没有别的路。不然连傻子都不干。
终于将全部心思关注到对方说的话中,提出几个建议后,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礼盒推给她。
“嗯?”李安娜看着礼盒略微疑惑,不过很快就想到了。
身子小幅度歪了一下,笑着摇头,手指点着礼盒向人推了一小段距离,“一沫,还有一个多月呢。就这么着急的送我新婚礼,也太快了吧。”
“不是新婚礼。”凌一沫认真改正,“是礼物,你最近心情看着不太好,所以送你个礼物,想你开心一下。”
“……”
李安娜听到这个,感觉有点奇怪。
“要不要看一下?”
被凌一沫说着,将目光放在紫色礼盒上,拿了起来。
抽去白色丝带,将其打开——绣着紫藤花的香囊静静躺在上面。
李安娜看着这只香囊有一瞬的沉默,转瞬间自然的笑起来,“怎么打算送我这个?是个很好看的装饰。”
“用来消除疲劳的,里面我放了一些药材。这些天安娜姐肯定比我忙,我自己都干的有一些头大了。更别提本来就有不少事务处理的你,在其中又安进了一个备婚的事了。”
“这些天你肯定……有些累吧。其他的事情我估计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用它来缓解一下你的疲劳,长期劳累过度可是会出问题的。”
“……谢谢关心。”李安娜扬起淡淡的笑。
李安娜直到晚上回到自己房间时,才将这个被系在身上从未检查过的香囊拿起。
看着充满光泽的绸面,精细的刺绣,感受着手上细腻柔软的触感。
“资料……算了,想必也不对。”
说着,心中把自己所搜集到的一切资料真实性全部推翻。
又扯了扯用润白珍珠作为的系绳节。打开里面是名贵的药材,眼神中点起了微妙的变化。
“这样贵重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
将香囊放下,一只手支着头,微低着,神情不知在想什么。
拿出手机,看着上面并无消费痕迹的记录,目光又落在香囊。
口中不自觉喃喃:“惊人的艺术天赋、广阔的学识、有礼的谈吐、庞大的财力……以及天真无畏的性子。”
“你的家人肯定很爱你吧。”
良久,视线从香囊上收回,抬起头,说出的话语如平日里一样温柔,“你不该来这的。现在退出代价太大了,所以抱歉了。
“凌一沫——”
“嗯……”经历一个星期终于将七个镯胚的刮灰部分完成。剩下的由生漆和石灰粉拌成的生漆灰固在碟中,点滴黏在刮板上,木刮刀和60目砂纸有些杂乱的摆在桌上。
凌一沫用指腹从头到尾细细摸索每一个镯胚的纹路,确认一切都平滑自然。
随后,不再发出声音。闭了闭眼,才拿着一把小刷沾着一点玫红色漆,为其上底漆。
没办法,制作镯胚的时间目前太长了。一旦出事就要从头再来,虽然做了好几个以备万一。但上的底漆也不知道哪个更好,所以再多加小心点吧,不能图快。
在多次地挥染下,七个胚子最终染上了两枚朱红、两枚玫红、两枚青绿、一枚墨黑。
并将其送回道具阴干。期间又再次拿出了唯二画对的意匠图。
按照意匠图,将绷子放出,以左开始,平行固好彩线为经,引入相应彩线为纬,进行编排。
最终在八小时的倒计时即将来临时,勉强梳理完成,做好相应标记。
将所有东西全部干脆打包,丢回仓库。
在那两个道具到时自动关闭后,闭眼揉着眉心思索——桃花结本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明天重点观察可能出现的事。
将今天比较重要的事回想了一遍后,动了动筋骨,舒展了一下身体,准备睡觉。
“咚咚——”
门铃声突兀地通过空气传入耳中,愈发急促响亮,仿若催命的符咒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