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珀斯轻笑出声：“欧文还真是迫不及待。”
里德为他调整药剂：“您在看直播？”
“是啊，”他将一缕长发捋到耳后，思索片刻，“‘他’也该到了，欧文不会不让进去吧……”
依他的倔性子，说不定呢。
到时候再说吧：“里德，准备一下记者会，联赛结束后开。”
“请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当然重要，”伏尔珀斯咳了两声，盯着直播，“这可是宣布欧文继任者的必要经历，斯温德勒的身份信息快填好了对吧？他的雄父那里，就填我吧。”
里德手下一顿，恭敬道：“好的，我马上就去，最晚今天内处理好。”
斯温德勒阁下，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伏尔珀斯和伯特伦阁下都这么看重他？
……
斯特几乎快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这种事情，他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伯特伦眼中算是身份不明需要警惕观察的形象，要不要事前通知他一下呢？！
好崩溃。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崩溃到失语。
先不说他压根就不准备和圣殿有更多的牵扯，看个比赛后他就准备和卡斯帕走了，现在这是搞什么啊？
斯特没看其他虫的目光，都知道有多震惊，他也很震惊，忍了又忍，忍不住了：“您……”
“就这样。”伯特伦压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将他推进飞行器里，斯特憋屈坐下，伯特伦坐在他身旁，后面跟着的几个虫纷纷挤在对面，三双眼都是好奇，斯特缓了会儿，组织语言：“伯特伦阁下，您是否给我一个解释？”
伯特伦平静道：“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学处理事务。”
斯特：“……”他深吸一口气，“您明白我说的什么，不要岔开话题，这种事您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吧？”
“没有区别。”
“有区别，提前告知，我会拒绝，不要说您是为了让我不拒绝才这么说的。”
伯特伦反而没否认：“是。”
斯特：“……”
艹。
他捂额，把脏话压在喉下：“能告诉我理由吗？我和您相处时间加起来也不超过一天吧？您就这样草率？”
气氛逐渐紧张，对面几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出声，最终还是伏恩开口，试图劝说：“斯温德勒，你冷静一下。”
斯特加重声音：“我很冷静，伯特伦阁下，请告诉我原因。”
伯特伦抬眸，扫过对面几个八卦的虫，他们纷纷移开视线，看天看地，只有耳朵竖起来。
伯特伦垂眸：“再有三年，我将进入衰退期，依我的身体情况，衰退期大概只能维持六年正常活动。”
他语气平淡，却震惊了所有虫，对面几个鹌鹑立刻抬头，不大的空间中，谁都没先出声，无形的悲伤在沉默中弥漫，愈发沉重，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滞。
窗外，街景迅速掠过，与星际时代的科技感不同，这里的建筑多以黑灰为主，无端压抑。
许久，斯特摇头：“这不是理由，告诉我原因。”
伯特伦沉吟片刻：“不，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我并非在欺骗利用你，你是圣殿下任管理者，这是毋庸置疑的，伏尔珀斯也不会反对。”
“而且，你能做好，也有实力保护雄虫们，”他回视伏恩他们，“不会有谁反对的。”
斯特摊牌：“我不会留在圣殿，我会去第一军。”
“这并不冲突，你不一定要迁就雌虫，你将给予伴侣特权。”
这话的意思……卡斯帕可是魔花螳螂啊？即使如此也可以居住在极光星？
斯特再次感到不可思议，从踏上极光星的那一刻，他就能明确感受到他们的态度，不论是伏尔珀斯，还是伯特伦，都在想方设法将他留下来，用利益、感情，劝诱着，捆绑着，现在，则将至高权利和地位拱手相让，为什么？他们能得到什么回报？
斯特百思不得其解。
圣殿这么草率就决定下任领头？这么草台班子吗？
“我不会留下，”他重申，“我不在乎去哪里，所以是我迁就他，说白了，圣殿对我的重要性和吸引力比不上他……”
看到对面三脸“哇”，斯特卡了一下，停顿片刻续上：“而且，您再考虑一下吧，我没那么大的能力，也没那么勤奋。”他耸肩，更何况，他也是知道伯特伦的工作量的，他才不要从睁眼忙到闭眼，一点享受生活、享受美食、享受跟卡斯帕相处的时间都没有。
但伯特伦并不在意他的拒绝，像是在劝说不懂事的小辈：“多学学，你就能做好，会有虫辅佐你，我忙完后，你的担子也会轻许多，不需要压力那么大。”
好崩溃。
“我没有压力，我不要当圣殿管理者，我连雄虫都认不全，求求你放弃这个想法吧，我是什么很值得你、值得所有雄虫信任的虫吗？”
伯特伦没有思考就斩钉截铁：“是。”
“……”
斯特噎住，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
伯特伦直视他，视线如有实质，斯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地情绪外露，几近灼烫：“你值得我信任，也值得所有雄虫信任。”
拉斐尔出声：“对啊，哥，你能做好的！”
金尼附和：“对对对。”
伏恩目光扫过伯特伦，疑惑他的态度，但也跟着劝一句：“先生信任你，我们也信任你，你就试试呗。”
这是信不信任试不试的问题吗？你这跟强迫一个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吃喝喝的穿越者当总统有什么区别？还有我做了啥你们这么信我啊？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斯特想说些什么，又慢慢闭上嘴，毁灭吧，全世界都毁灭吧。
他实在想不通，扭头背对他们，举起光脑，悲愤交加给卡斯帕发消息：你现在就来接我！
卡斯帕依旧秒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