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低下头,抱紧了卡斯帕的脖子。
就算平时再仔细再贴心,还是会有莽撞的时候。
雌虫啊……
等靠近后,他让卡斯帕停下,落地先整理头发和衣服,然后一扭头,卡斯帕的头发被他蹭乱了,像是个被大风吹得凌乱的狗,而这个狗,刚刚还爆冲使他失去新帽子。
好吧,斯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抬手给卡斯帕整理头发,卡斯帕一见斯特的动作就以为要被摸,高兴地低头,他一直不论场合都想亲近斯特,偶尔还会忍一下,但这两天忍很多次了,斯特一主动他就兴奋。
为防止太过投入,斯特给他整理好就收回手:“回去继续。”
卡斯帕起身,又是一个一脸严肃的好虫:“好的。”
他们往前走,隧道并不是直的,刚刚卡斯帕拐过许多弯,前面也有一个弯,光线斜着落下,投在地上,越靠近兰德的精神力就越吵闹,斯特皱眉,神志不清醒也不至于这么无节制放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走过拐角,看到靠着墙昏迷的兰德,以及他旁边的地窖门,另外的三个雌虫消失了。
斯特挥开堪比精神污染的精神力,靠近兰德。
他还在昏迷,没有受伤,只有精神力不断溢出,水母们对精神力很有食欲,但对于兰德感到讨厌,因此几乎是一靠近兰德它们就火烧屁.股地钻了回去,躲得严严实实。
只是,没了它们的阻止,兰德的精神力得偿所愿笼罩斯特,继续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斯特发誓,他再也不要听见“斯特老师”这四个字了。
他忍着不舒服和水母的大声抗议,给兰德做精神梳理,几分钟后他已经被那四个字洗脑,差点攻击兰德,不得已抽出来,皱眉打开光脑,但看到联系人又犯了难,指尖不懂敲击手镯,谁好呢?
卡斯帕在观察地窖,听见动静,问询:“怎么了?”
斯特回神,摇摇头:“我得过一会儿才能下去。”
“让我下去吧,你在这里就好,如果有需要再联系我。”
也好,底下也没雄虫,卡斯帕去刚好:“那你小心。”
斯特敲定一个联系人,刚发消息过去,就迅速得到回复:「我在庭院等你」
很好,斯特勾唇,看着紧皱眉头昏迷的兰德,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桌腿了。
水母裹住兰德的精神力,一边哭唧唧跟斯特诉苦吵得头疼,一边找到“庭院”的锚点,钻了进去。
周围的场景一变,斯特抱着兰德落入花田,下一秒,兰德被扔地上,月眠花吓得四散,光点飘在空中,见是斯特,熟练上来蹭蹭他,然后好奇围着兰德转,有一些认出他,立刻去搔他痒,兰德眉头拧得更紧了,无意识往旁边躲,但怎么都躲不开。
斯特好笑,又想起这些花的由来,笑容淡下去,没等他们玩够,拎起兰德,挥散像棉絮一样的家伙,无情扯着他往花田中的亭子去。
熟悉的身影坐在亭子中,长长的银发仿佛泛着流光,落了一地,他喝着茶,抬眸看来,像是世外仙人般不染尘埃。
斯特皱眉,脚下停顿片刻,还是继续往前。
“斯温德勒,”伏尔珀斯放下茶杯,弯弯眼睛,“好久不见。”
兰德被撂在他脚边,斯特嗯了声算应和:“他是我们发现的一名没有登记的雄虫,你认识他吗?”
伏尔珀斯往下看去:“当然,这是我的老朋友,哎,他的精神力怎么回事?”
他弯下腰捧起兰德的脸细看,连在“庭院”都昏迷,他的状态已经很差了,精神力凝结的“身体”也隐隐有裂缝闪过,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碎裂。
斯特忍不住怀疑他要真正意义上“精神分裂”了。
伏尔珀斯的精神力倾泻而出,堵住兰德身上的裂口,无论如何争斗,有多大的矛盾,他们都是雄虫,而且他能聊上天的也没几个虫了。
斯特问:“你跟他关系很好?”
伏尔珀斯轻笑:“是啊,兰德应该很高兴见到我。”
雄虫眼皮一动,慢慢睁开眼,金色的双眸里倒映出褪色般的伏尔珀斯,下一秒,精神力狠狠刺过去,却被轻易化解。
伏尔珀斯云淡风轻:“你好,兰德。”
兰德皱眉拍开他:“别碰我。”他撑着地起身,一扭头就看见斯特,下意识一抖,脸色更不好看:“伏尔珀斯,你竟敢欺骗我!”
伏尔珀斯只是笑吟吟的:“我哪里骗你了?我们有什么误会吧?”
斯特看着兰德像吃了*一样的脸色,心情瞬间舒畅了,不枉他忍受精神污染带他来这里。
“斯特老师,”兰德似乎察觉什么,眼神慢慢平静下来,“您已经恢复了。”
伏尔珀斯眼神在他们中间转了圈:“原来如此,斯温德勒,看来兰德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当然有,关于卡斯帕,关于西里洛,还有别的很多很多,但是,现在有最重要的事——“拉斐尔失踪了。”
斯特冷下脸:“是你干的?”
伏尔珀斯惊讶挑眉:“是我吗?你怎么会认为是我?”
“我现在可是在极光星上养病啊,斯温德勒,你这么误会我,我要伤心了。”
斯特冷笑:“伏尔珀斯,你也别说什么冤枉,如果我告诉你普里策也失踪了,是不是你干的,你又会说什么废话?”
伏尔珀斯一愣:“普里策?他也失踪了?”
斯特一拍手:“你看,伏尔珀斯。”
圣殿的老师回过味,慢慢收敛表情,恢复浅笑:“我还真是老了。”
“是啊,”斯特按住桌子,俯身盯着他,“你第一反应应该是惊讶,应该是担忧拉斐尔的安全,而不是反驳我话语的错误。”
他眼神慑人:“现在,告诉我,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