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红韶皮笑肉不笑道。
不知是他刚刚经历刺杀缘故还是怎地,总觉得脚底有寒意往身上逐渐蔓延。吴闻栖镇定思绪,见天色不早便道,“总之,杨姑娘要小心此人。”
她竟不知长相也成评判他人标准之一了。红韶心中冷笑,续道,“郎君见过红公子?”
“虽未曾见过,但江湖各方传言都这般说,总错不了,小心为上。”
“郎君这般叮嘱,那郎君愿意收我为徒吗?”红韶道。
“刚见杨姑娘的身手,已不需要他人指点了。”吴闻栖说着,顺着来时路似往原处返回。
见他往回走,红韶上前拦住他去路道,“只是学了一点皮毛罢了。”
“杨姑娘过谦了。”吴闻栖道。
见此人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红韶便快步追上他,还要再说上几句。
此时吴闻栖已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来人着墨衣,因是白日,这般浓墨让人注目。倘若在黑夜,估摸是隐秘夜色之中。但此人肤若凝脂,气质脱尘之感让人很难忽略。
“吴军师,别来无恙。”
“我们何时见过?”吴闻栖感到奇怪。
似乎对他的询问在意料之中,黑黛不紧不慢道,“早年间,我下山游历。便在原南村一处客栈休憩,后来来客栈就医的人过多,我不得不在街边摆铺子就诊。说来也巧,没想到在那时便结识到了杨姑娘。她带着家父前来就诊,因毒侵入过深,导致双目失明早已没有能重见光明的可能。我便给杨姑娘开了几张药方,缓解毒入骨髓的时间。可未曾想到连两日都未撑过,便毒发身亡了。”
黑黛的这番话好似将埋在深处不愿回想的记忆硬生生的拽回,那时的杨先生精气十足,身体健朗。常年在树下阴影处与他博弈,他经常因棋艺不精甘拜下风。杨先生曾对他说,“阵法与棋技互通,棋技了得,布阵便可得心应手。”
他手中珍爱的阵法典簿便是来自杨先生之手。只可惜死前未能再见一面,更不知那毒竟害他如此。
吴闻栖目光呆滞,似还停留在回忆中。黑黛道,“杨老是阵法大家,他肯传授于你,便是对你信任,如今杨姑娘在世上已没了亲人,吴军师莫要辜负杨老的期望。”
“杨先生是教授我阵法的师父,可惜还未尽孝竟被奸人所害。他双目失明之时,只是借口支开我运功修养,却从未告知我此毒竟然无药可解。”吴闻栖垂眸说着,掩盖眼底情绪,极力刻制内心的悲意。转而对红韶道,“杨姑娘,是在下对不住令尊。从今往后,你有所求,在下必达你所愿。”
红韶未摸清状况,一脸迷茫,但最后一句她倒是听得一清二楚,“那郎君可愿收我为徒?”
“我不通武艺,实在教不了杨姑娘什么。”吴闻栖道。
“郎君阵法不输父亲,不知可愿教授一二?”红韶试探着问。
“这——”吴闻栖有些犹豫,耳边昔日的话好似还在盘旋。
闻栖,切莫让小女卷入这场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