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韶恍若觉得,步步生莲约莫说得正是这么个意思。她也说出口了,一字一顿启齿,“步…步,生莲…”
“你说什么?”黑黛打住,转过身道。
红韶摆手,拉回思绪道,“原来这就是你在昱山拒绝洛公子的缘由?”
“为何?”她突然有些好奇,撑着下巴问道。
见她不语,她自顾自地猜想,“因为他不择手段?”
见她不答,红韶又道,“不过,为了天南令,我也会不择手段。不知道阿黛到时可如拒绝洛微意一样,不愿助我?”
“我不愿帮,并非你所想那般。”黑黛凝视她良久。
红韶见她看着自己许久,不禁道,“那是为何?”
她斟酌着,沉思片刻终究说道,“因为我答应你为先。”
红韶挑眉,她实在不记得去昱山找她之时到底是不是答应她在先了。但无论如何,她现在对黑黛的戒心好像没有以往那般重了,似乎还多了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摇头不再思索,而是站起身对着她道:“既然杨先生中毒已死,那杨姑娘呢,后来如何?”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黑黛讳莫如深。
红韶明白了她的用意,只是颇为讶异,“阿黛,真是让我小瞧了你。”
对于黑黛的作为,红韶心中越发越捉摸不透了。很多事情,她也不想埋在心中,只好开口问道,“你…当真对天南令无意?”
“当真。”黑黛话落,转身撩起帐帘。
红韶紧随其后,迅速攀上她的肩,下颚抵到她的锁骨处。她一手就能拦住她的腰,腰肢纤细柔弱如柳枝。
黑黛被她突然来的动作不禁僵住,但只是片刻功夫便松弛下来。只听她在耳边呢喃着,“莫不是阿黛对为夫也有意?”
她不正经起来,确实是不正经的。比浪子还要高几成功力,但黑黛觉得她怕是为角色上演玩出瘾来了。于是她道,“有意你当如何?”
轮到红韶不吱声,黑黛只觉得身后静默空无一人。
此时正是午后,虽日照当头也无想象中那般热意。将士们正在练兵,即使有吴闻栖坐镇,但士兵如果长此以往不练,怕变得散漫起来。
而另一边,吴闻栖正对着图纸向几个将士细说着什么。见到她们过来,这才将图纸交给其中一个将士,挥手让他们离开。
黑黛穿一身墨色衣衫,金丝莲花随着裙摆浮动,仿若塘里真正亭亭玉立的莲花,生动活泼起来。
红韶则是不再穿布甲衣裳,换了身莲青色衣裙,她本想着继续穿一身红。但黑黛提醒了她,她便问她。
“阿黛觉得我穿哪件更合适?”
黑黛指了下桌上一件对于红韶来说有点素净的衣裙。她们此行,包裹里除了带了常年穿得衣裳外,还有一些便衣。
很少能翻到黑黛的包袱中能有其他颜色的衣裙,一团黑中突然闯入眼前的一抹莲青色。就如污浊不堪的水中涌入那一点清泉,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件?”红韶拿起那袭莲青色衣裙,袖口是丝线纹得莲花图样。她看了眼黑黛裙角的莲花,意味深长道,“这莲花是有何深意?”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喜爱它的缘由便是如此。”黑黛道。